贺行之想伸手触碰那两把小刷子，想亲吻他的眼睛，想抚摸他的脸蛋，想咬他的耳朵，还想更过分一点。
在他那漂亮又性感的身上，留下只属于他的标记。
他现在这个距离，能闻到时郁身上淡淡的香味，是记忆中让他魂牵梦绕的那个味道。
淡淡的清香，总让他忍不住更冲动一些。
……
他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是在五年前。
那天，他们一如既往地聚集在时谦家里，玩着日常也在玩的无聊的游戏。
时谦心血来潮，说一直这么玩，太无聊了，想找点新鲜的乐子，于是他的其中一个狗腿子就建议说，玩惩罚游戏，输掉的人要被惩罚。
惩罚的内容，有的是用手机跟班上的女学生表白，有的是脱衣服，有的是随机拨打一个号码，跟对方说自己很寂寞。
轮到贺行之的时候，时郁刚好从二楼走下来。
时谦看了他一眼，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然后大声喊：“时郁，你过来。”
贺行之本来低着头看玩积木条，在听到时郁名字的时候，飞快地抬头看了过去。当那张每晚都出现在他梦里的漂脸蛋进入他视线后，他的眼中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
心脏扑通扑通，好像有一只健壮的小鹿在乱撞。
扰乱他的心神，让他紧张到连手心都在冒汗。
明明，那人的目光根本连一秒钟都没落在他身上，可他就是在忍不住独自疯狂心动。
他渴望那双漂亮的眼眸能停留在他身上，可又害怕对视，害怕对视的时候，会暴露自己脑子里所有不堪入目的想法。
太脏了。
那是对神明的玷污。
贺行之以为，时郁应该会像往常一样，无视时谦的声音，把他们全部当成空气，我行我素，像骄傲的神明，俯视人间，偶尔带着点怜悯的眼神。
然而，时郁却在那天一反常态，朝着他们稳步走过来。
他穿着宽松的居家衣服，长裤短袖，偏灰色调。
脚上是一双踩屎感的拖鞋，轻轻的落在木质地板上。
声音其实很轻，还没有旁边起哄的人声音大，可贺行之就是听到了他落在地板上的脚步声。
一下，又一下，配合着他如鼓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贺行之脑子嗡了一下，一片空白。
他的注意力全部停留在时郁身上，连对方脖子上多出一个被蚊子咬的红包，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嫉妒那只蚊子。
憎恶那只蚊子。
嫉妒它可以在他身上停留、留下痕迹。
憎恶它吸了他的血，留下了一个痒痒包。
会难受吧？附近都已经挠出了几道浅浅的指甲印……
“贺行之。”
“贺行之？”
贺行之回过神，刚好对上时郁看过来的目光，浅褐色的眸子，颜色有些特别的色调，近距离看着更漂亮了。
贺行之生出一股想要亲吻他眼睛的冲动。
他极力隐藏自己肮脏的思想，慌乱地撇开视线，看向时谦，道：“怎么了？”
“贺行之，现在是你的惩罚时间，你的惩罚就是趴在时郁身上，做20个俯卧撑，不做完不准下来。”
“不行。”贺行之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他的内心充满挣扎。
他的灵魂好像被割裂了两半，一半希望可以借此机会更近距离地接触时郁，一半觉得自己不能让时郁难堪，不能玷污神明。
“为什么？贺行之这是惩罚，只能完成，不能拒绝，除非你以后不想来我家玩了。”时谦用力推了贺行之一下，贺行之没站稳，后退了半步。
他低着头，耳朵是红的。
他此刻甚至不敢看一眼时郁的表情，他怕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情、看到怜悯、看到厌恶。
“对啊，贺行之，我们刚才的惩罚全部都做了。”
“是啊，你怎么能那么扫兴？”
“我刚才打陌生人电话的时候，还是个猥琐中年大叔的声音，我都说完自己的词儿了，你这才什么啊？不就是20个俯卧撑吗？”
“对啊，你当成奖励做不就好了？反正时谦他哥那张脸，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伙人不怀好意地笑作一团。
“闭嘴，我什么时候承认他是我哥了？”时谦愤怒地打断几个同学的话。
“我……”不要。
贺行之还想拒绝。
“可以。”时郁比他更先开口。
贺行之错愕在原地，脖子僵硬地转过去，不敢置信地对上那双浅褐色的漂亮性感的眼眸。
“为……”为什么？
他想问，但声带好像坏掉了一样，怎么也没法顺利说出口。
直视傻傻地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珠子里，倒映出他慌张的脸。
刚刚发生了什么？
时郁同意了？
同意配合他做那样的动作？
那么亲密的动作……
贺行之吞了吞口水，紧张到手心一直在冒汗。
时郁走到他面前来，手抬起，轻轻落下，很随意地搭在贺行之的肩膀上，腕关节的地方有意无意地刚好落在贺行之露出来的后颈上，心上人的体温传导过来，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贺行之浑身打了个颤儿。
浑身轻飘飘的。
他感觉自己快死了。
时郁此刻离他那么近，手还放在他身上，这是梦吗？
他是在做梦吧？
如果是梦的话……拜托！不要醒过来。
时郁又往前靠近一点，把两人面对面的距离再度拉近。
贺行之脸上有他呼出来的温热的呼吸，像一股微弱的电流，窜遍四肢百骸，也让他僵硬地呆立在原地。
傻傻地看着，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时郁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
下一刻，忽然搂住贺行之的后脖子，把贺行之往自己跟前拉了一下，鼻尖差点碰在一起。
贺行之直接屏住了呼吸，瞳孔扩张，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时郁看。
好近！
好近！
好近！
他的唇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柔软？
好想尝一下。
“叫什么名字？”
“贺……贺行之。”贺行之耳朵通红。
“行之，这个惩罚，我帮你，不止是20个，做到你没力气为止都行。”
时郁浅浅的笑，深深烙在贺行之的心里。
在少年的心上开出灿烂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