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十分胶着，然而十来分钟之后，毫无征兆地，老牛竟然莫名奇妙就被萧羽的一车一马将死了。
呆呆地看着场中被一车一马吃得死死的“将”，老牛似乎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围观着的众人也是面面相觑。
那个牛逼哄哄的老牛……真的输给这小子了！？不应该啊！要知道老牛好像很多年没输过棋了！
好一会之后，老头子才一脸不服而又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句：“再来！”
萧羽微笑，然后气定神闲地与他再下了一局。
这一局更干脆，萧羽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就直接把老牛干下了，这还是萧羽怕他心脏受不了，收着打了。
老牛看着萧羽的目光，慢慢地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不服，自然是再干。
接连又输了三局之后，老头子的额头上开始有汗流出。
围观着的那些人也是一脸懵逼。
平时牛逼哄哄、一败难求的老牛，今天竟然输得这么惨！？
要知道老牛因为太牛逼了，都已经被公园里的这些老头子排除在对战范围里了！
而现在，老牛对上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竟然输得如此彻底！？
再输两局之后，老牛面上的神情开始有点难看了。
萧羽觉得奇怪。
一般人输棋，顶多也就是发脾气而已，毕竟就算棋品再好，输太多也会变得急躁。
但对面那个小老头，输棋之后，简直就像是输掉了全副身家一样，汗流浃背的！
萧羽心里虽然诧异，不过也没多想，倒是看着一旁乐开花的老刘，心里也是现起一阵阵的暖意。
连输七局的老牛还真不信邪，固执地跟萧羽一盘一盘地下着，每每下棋都把棋子砸得啪啪响，似乎老头子想通过这种方式来为自己助威。
然而没什么用，萧羽的棋艺看起来杀机不显，但每每都能出人意表地把老牛逼入绝路，然后虐杀。
连输九局之后，老牛终于不干了，扔下棋子转身便想逃跑。
不过他还没逃出几步，便被旁边的几个老头子捉了回来。
“老牛，不带这样玩的啊！说好的大战十回合的呢！”
“咱愿赌得服输！”
“就是！再说了同，不就是差一局吗？”
“嘿嘿！我看老牛是输不起，想逃！”
“没想到老牛也有今天啊！哈哈！”
面对着围观的那些人的百般起哄，老牛老羞成怒地坐了下来，狠狠地瞪了萧羽一眼：“再来！”
萧羽见他面色不善的模样，还真担心他一口气喘不过来，两脚一蹬就羽化飞仙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不着痕迹地让他一盘的时候，老刘子在他的腰眼间狠狠地掐了一把，然后把嘴巴凑到萧羽耳边：“先赢完这局，想让的话下一局再让。”
萧羽愕然地看着他，不过待见到刘老爷子一脸郑重的时候，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老牛这一局下得极为慎重，几乎每一步都要思考几分钟。
萧羽也不急。
难得能与这些老爷子一起下棋，对于萧羽来说还挺新鲜的。
整个过程，萧羽都是下得极为随意，但萧羽的棋里，暗藏的那些杀机却极为凶险，其他人不懂也就罢了，但老牛当年可是棋坛的风流人物，对于萧羽杀招里那铺天盖地而又层出不穷的杀招，只看得胆战心惊的。
其实老牛的棋艺也很好，起码比之刘老爷子高出了一个档次不止，甚至，萧羽都有点怀疑老牛到底是不是职业选手了，因为老爷子的布局与远见性，跟街边的那些小老头，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怪不得会被人孤立。
这一战，足足杀了接近一个小时，然而最终，这盘棋还是以萧羽的获胜而结束！
看着自己的“将”被人死死咬着，萧羽见到老牛嘴角狠狠的抽了两下，面上的神情忽然闪过一丝说不出来的心痛与懊恼，原本就瘦小的身子，更是马上萎靡了下来。
看着对方这模样，萧羽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歉意，正想着下一盘不着痕迹地让他一局的时候，没想到刘老头直接拉起老牛，走到远处的石桌旁嘀咕了起来，围观着的那些人，也没再逼迫老牛回来应战。
两位老人嘀咕了一阵，刘老爷子中途还跑回来问萧羽要了身份证，甚至还拿了两张白纸，拿着一盒印泥让萧羽在上面按了两个手印，说是要让老牛签个“愿赌服输证”。
萧羽哭笑不得，不过因为相信刘老爷子的缘故，萧羽还是把自己的身份证给他了，手印也照按了。
公园里的象棋大战，终于就这样结束了。
本来还在那里起哄的老头子，此时却都跑上去安慰老牛了。
老牛黑着脸，心不在焉地听着那些老棋友们的安慰，目光却在死死地盯着萧羽。
眼神很是奇怪，说不上恨，反而带着一股极为复杂的表情，直看得萧羽全身不自在。
那些大妈们大概是听到什么消息了，都是纷纷上前来，围着萧羽左看右看，有一个甚至还上来，捧着萧羽的脑袋上下左右地瞧了好几分钟。
看那些大妈恨不得将萧羽剥光来检查一番的眼神，萧羽心里直发毛。
老牛终于还是气乎乎地走了。
刘老爷子带着一脸获胜者的笑意，回来在萧羽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小子，干得漂亮！走！回去喝两杯！”
萧羽苦笑，然后就在一群大爷大妈那充满审视的目光里，爬上刘老爷子的电动车后座，慢腾腾地往农家公寓里赶去。
老奶奶正在园子里弄那些菜，见到这一老一小回来，老人先是怔怔地看了一会，然后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下棋下饱了吧！？连午饭都不吃！”
两人是中午前出去的，萧羽与老牛大战十个回合之后，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多了。
“嘿嘿！老婆子，告诉你个好消息！小兵同学，今天连赢了老牛十局！”
“不就是赢个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老奶奶对于象棋显然很不感冒。
不过话音刚落，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几乎是脱口而出：“什么！？老牛！？”
“没错！是老牛！小兵连赢他十局！”
“十局！那他……”
“哈哈！他心服口服！现在读大学那乖孙女就是小兵的了！”
最后这一句，只听得萧羽满头雾水：“等等！刘老爷子，您这话啥意思！？”
“啥意思！？哈哈！小子，恭喜你啊！老牛把自己在读大学的宝贝孙女，输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