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起床铃响起，所有人接二连三醒来，女鬼消失在宿舍。
躺在地上晕倒的人也渐渐苏醒，揉着昏沉的脑袋爬起来。
“昨晚上咋回事？我记得我不困啊。”守夜的哪个不是绷紧精神？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睡过去。
四个人对视一眼，反应过来后赶紧起身去看其他人有没有事。
除了被拉进里世界的两个人以外，其他人都没事。
瘦子死在了里世界，剩下光头满脸疲惫地逃了出来，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倒头便昏睡过去。
但是误入者们也不是瞎子，他们自然看见瘦子没回来。
两个人进去，只出来一个还能是什么情况，不就是另一个死了。
气氛陡然变得凝重，突然失去一个同伴让他们再次意识到，这不是他们常理中的世界，而是会让人死亡的平行世界。
“走吧，去帮他请假，你们谁还记得他的班级？”宋楼选择站在领导者的位置，就没打算中途退出。
周围一圈没人吱声，齐闻秋精神有些恍惚，慢悠悠坐起身，套上校服，声音很轻地开口：
“我知道，我去帮他请假。”
找到光头的教室帮他请好假，齐闻秋顶着老师杀人的目光出门。
还没来得及回到自己的教室上课，便撞上走廊的骚乱状况。
一个长发女生被另一个女生拽住头发往厕所拖去，拖行的过程中蹭掉了校服短裙，露出底下的安全裤。
齐闻秋移开视线，看向走廊另一边，那里聚集着看热闹的学生，看校服颜色，都是本校的学生。
被拖行的人是外校学生。
整栋教学楼回荡着凄惨的叫声，她抱住头，却无法挣脱施暴者的手。
一路被拖到厕所，齐闻秋看见庄智和崔佳雨也分别出了教室。
好些老师也拿着教鞭出来，他就不急着进教室了，混在人群中跟着去公共厕所看热闹。
“活该，谁叫她撺掇外校男的杀掉那谁，要不是她，我们也不会遭受这种苦，天天晚上提心吊胆不敢睡觉。”
杀掉谁？莉莉吗？齐闻秋只能想到莉莉。
他前几天混进去的霸凌团队里的领头女生也在看热闹的队伍中。
看她的表情，她似乎不满意拖行女生的人用的手段，想用更残暴的手段让外校女生生不如死。
在领头女生察觉到之前，齐闻秋收回视线，垂眸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但还是被女生逮住，拽住他手臂，力气大到让齐闻秋忍不住皱眉：“你这是什么眼神？”
女生不满地推搡他，齐闻秋预判了她的行为，顺着她推的方向倒下，实际上落在他胸口的力道没剩多少。
领头女生见他柔弱后退撞到墙的动作，狐疑地收回手，没多想，对他颐指气使：
“你凑近点看看他们在里面干嘛。”
她说的是厕所里正在发生的霸凌事件，齐闻秋刚好想去，他侧身灵巧地融入人群中，消失在领头女生的视线范围中。
借着身高优势，他看见那个外校学生被人按在洗手池里，脑袋整个被池水淹没，本校学生看她快坚持不住又揪着她头发把她提起来。
仰头的那一秒，露出她挂满水珠的脸和红通通布满血丝的全黑眼睛。
这根本不是人能有的眼睛，但本校女生没意识到，她似乎根本看不出手里的人不对劲，继续把她的头按进水里。
一遍遍重复动作，像个机器人一样，龇牙咧嘴在众人面前展露最丑恶的一面。
周围却没人上前拦住她，而是拍手叫好：
“干得漂亮，就应该这样惩罚外校学生，我们才不要跟他们打联谊赛，他们的心跟乌鸦一样肮脏。”
“还有男生那边，让他们也抓紧行动，不把他们弄死，那谁不会原谅我们的。”
这又是谁得出的歪理，要杀人才能博取某个人的原谅。
齐闻秋没出声反驳，他看向厕所，眼尖看见受制于人的外校女生大腿在不正常地颤抖，连带着她的身体也开始颤抖。
痛苦的呛水声听得人心脏发紧，齐闻秋想到刚才看见的女生的眼睛，他决定先收起无用的同情心。
脚跟后挪，顺便拽住也混在人堆中看热闹的庄智和崔佳雨，三人一起退进身后的教室中。
几乎是下一秒，厕所里发出很多人的尖叫声，比外校女生刚才的尖叫还凄惨。
“有鬼！有鬼啊！别杀我！”看热闹凑得最近的几个学生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满脸横泪地瞪着眼睛，脚步踉跄地跑下楼。
其他人也瞬间作鸟兽散。
一声沉闷的爆裂：“砰！”
三人躲避在关紧窗户的教室中，透明的长方形玻璃窗上溅上血点。
隐约还有破碎的肉块，结合刚才听见的爆炸声，他们靠猜也猜到，有人爆炸了。
按住外校女生后脖颈的那个女生最惨，她成了个血人，七窍全灌进别人的鲜血，眼睛失明，痛得她捂住眼睛瘫坐在地上哭嚎。
由此可见，炸掉的多半是被欺负的外校女生，如果老师上前制止了她们的霸凌行为，情况不会这么糟糕。
“先回教室，走后门，别让老师看见。”
齐闻秋小声嘱咐他俩，他说一句话要休息好久，可供他使用的力气越来越少，睡眠不好让他在体力上落后其他人一大截。
悄无声息避开人群回到各自的班级上，果然，不一会儿，来了很多拿本子的老师闯进班级，神色严厉地盘问教室里的学生：
“哪些人去厕所看了热闹，自己站起来，不要等我一个个点名。”
老师话音还没落，底下好几个学生开始瑟瑟发抖，这种不用怀疑，一看就是去了现场被吓傻的学生。
仅是看了他们一眼，老师就知道他们的名字，并把名字记录在本子上。
“不要记我，又不止我一个人去，她也去了，为什么不记她！”第一个被记录名字的女生哭嚎着指出旁边的好朋友。
好姐妹有难同当，她们一起被拖人出去。
教室里瞬间空了一大半，齐闻秋不舒服，一直低着头在休息，记名字的老师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良久。
没发现他露出破绽，只得气冲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