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场几人无法反驳，如果蒋淮没有下水试验，他们也不会知道女主人说的“宠物”这么凶。
不能碰水，不能看水下，他们现在清楚了。
“齐闻秋说过这是平行世界，他在平行世界里死了，现实里应该还活着吧。”
雷高莫名想到查监控看到的老板死法诡异的尸体，摇摇头把脑子里恐怖的想法晃出去。
胖子没回答他，用一种看笑话的眼神看着他。
像是在嘲笑他问了个蠢问题。
不管在哪个世界，死了就是死了，又不是猫，总不能奢求有九条命。
两艘船中间隔着雾气，完全看不见对方。
齐闻秋闭着眼，唇色苍白，看着很难受，傅明青扶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傅明青的肩膀硬邦邦，靠着也不舒服，但聊胜于无。
长叹一口气，齐闻秋忍住晕船，偏头轻声问李卫同：
“你还有力气喊吗？试试看能不能跟雷师傅对话。”
“还有力气，我试试。”李卫同不晕船，闻言朝着后方大声喊，“雷师傅！听得见我说话吗！”
“你们情况咋样？！”
“记得不要往水下看！”
连续喊了很久，雾气中毫无反应，看来是听不到。
“坐下吧。”齐闻秋难受得弯腰，长长发丝垂落鬓边，他咳嗽两声，哑声问，“你们谁知道船还有多久靠岸？”
“晕船就朝水里吐，吐出来就好了。”傅明青拍拍他后背，正愁没办法让女主人膈应，“别怕，要是怕看见水，我捂着你眼睛。”
反正规则只说不让他们往水里看，遮住眼睛也一样能达到看不见的效果。
“不……等靠岸。”齐闻秋摇摇头，艰难说完，继续弯腰捂着额头自顾自难受。
船上没人记得时间，什么时候游湖结束全靠运气。
“应该快了，我们在湖上也漂了很久。”李卫同说，“我虽然不晕船，但是我可以试试晕船。”
傅明青嗤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李卫同不知道，他挠头笑笑，对面兄弟俩中的弟弟也晕船，叫元丘的男人闭着眼睛紧皱眉头没说话。
“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元前不在乎其他人，但他很在乎弟弟，所以他从上船起开始计时。
人工计时跟机器对比有误差，但元前有信心将差别维持在五分钟以内。
“还有二十八分钟。”有人说。
船只转了一个大弯，熬过这个弯道，齐闻秋低声道谢。
又是一阵静默。
元前脸色难看问：“刚才是谁说的准确时间？”
还问是谁说的，刚才不就只有元前一个人报了时间？齐闻秋听得分明，后面说出准确时间的声音也属于元前。
“不是你说的？”齐闻秋直起腰，眼睫纤长耷拉着，浑身裹满病秧子气息。
元前扶好弟弟，眼眸中充满审视意味：“别开玩笑了，我只知道大概时间，二十八分钟不是我说的。”
船上就五个人，彼此打量，又数了一遍，人数没错，相处一个多小时，算半个熟人。
没有结果，再纠结下去没意义。
再回忆刚才说话的人，齐闻秋发现他想不起那人的声音，只记得跟元丘很像，究竟是哪里像，他说不出。
默数到二十几分钟时，湖面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清晰的停靠站点。
岸边，侍者早已在等候。
面具遮盖住脸，露出弯弯的红唇，船自动贴近岸边停稳，她弯腰朝几人做出“请”的手势：
“午餐已经准备好，请各位客人随我来。”
现在就走？齐闻秋头重脚轻，站在干草地上没动：“我们不等他们一起？”
都是两个小时游湖，他们已经上岸，后面的船队也该到了。
“客人，湖泊不止一个停靠地点，另一艘船上的客人已经在别处下船，你们会在餐厅里相见。”
侍者这么说齐闻秋无法反驳，对方表达的意思是——别想从她嘴里套出更多消息。
踏上庄园里另一条小路，弯弯绕绕地到达大门。
推门进去，朝里走十几米便是餐厅，食物规整地摆在桌上，主位空着。
侍者说：“主人今天不舒服，不与各位一同吃午餐。”
待几人落座，她进入厨房，端来五杯分装好的牛奶放在几人桌前：
“这是今天新到的牛奶，拿给几位尝尝。”
“另外五位客人马上就到，您几位可以先开餐。”
“好的谢谢。”齐闻秋刚晕过船，反胃的感觉犹在，他吃不下饭。
全桌只有元前一副百无禁忌的模样，拿起刀叉开动，肉食素食全吃下肚。
还抽空把他弟弟盘子里的牛肉切好。
等他吃完，剩下几人才姗姗来迟。
但不是五个人，进门的只有四个人，除了胖子以外，其他人都面如菜色。
甫一落座，雷高看向齐闻秋，几度欲言又止，眼神时不时瞥向桌前站成雕塑的两位侍者。
两位侍者打扮惊人的相似，遮住上半张脸后压根分不清谁是谁。
憋了老半天，雷高握拳，鼓起勇气说：“我等会儿跟你说个事，你别那么早回房间。”
吃完饭上楼，站在门边等着雷高。
雷高一个四十岁中年人，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能经历进入平行世界这么刺激的事。
见到蒋淮死亡的他才意识到这个世界里真的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并且真的会导致人类死亡。
“我…那个…闻秋，你可以再跟我说说平行世界里的规则吗？”
雷高的普通话不标准，勉强能让人听懂，他一个黑黝黝的大汉，颧骨处浮现红晕。
不耻下问这事说着简单，做起来不容易。
“可以。”齐闻秋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遵守平行世界主人的忠告，主人说的第一条不会撒谎，后面的则需要认真辨别。”
或者是：“相信你的第六感。”
不是每个人都有，但要是有预感，建议避开。
能见鬼的世界里，第六感会存在也很合理。
雷高焦急追问：“那我要是辨别不出来？”
傅明青补上回答：“那就提前去找不合理物品。”
雷高愣了两秒，从怀里掏出一双男士内裤：“这个！这个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