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美人浅笑端方，鬓边蔷薇红的似血，衬得人越发的出尘，看着你的时候，好似满心满眼都是你。
虞瓷见状狠不下心来斥责什么，况且自己家夫人，想亲就亲了。
可还是有点生气。
气的是零将羞恼掩饰好了，独剩下自己面红似坨。
虞瓷气得将目光落在刚刚作案工具之一的月华纱上面，一旦没有灵力维持，它就会慢慢倾泻消散。
她一脚勾了上去，像是发泄一般踢了两下，将它完全踢散。
零见她踢得起劲，随手又扯了几块下来，供她消遣玩乐。
虞瓷狠狠踩了好几脚，把注意力转移，脸上红云散去之后，才抬起头道:“不用了，再踢下去，今晚的月色就不美了。”
月光明显黯淡了三分。
零这才住了手，将手中最后一缕帕子大小的月华交到她手上。
虞瓷看着这人服软认错态度良好，上手一勾，想要扯过来擦擦手，却发现拉扯不动。
只见帕子另一端提着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她用力一拽，非但没拽动，还因为反作用力将自己扯到了零的面前。
直钩不一定能钓到鱼，但说不定能钓到虞。
零顺势轻环上虞瓷腰身，揽着她哄道:“莫恼了，我替你抓到了那个无礼之人，任由你处置可好？”
虞瓷低头这才看清，原来零未曾使劲拽自己，她是将那一截月华纱的一端扎在了自己手腕上，盖因袖子遮挡，瞧起来才像是她死不放手。
好一套以身作饵，空手白狼。
看着自己扯住了零小羔羊，她终是将气都消尽了，指头在月华纱另一端转了又转。
坏是很坏，乖的时候又很乖……
“那你说我该如何惩罚这窃玉偷香的贼人？”虞瓷抬眸询问，带着期许的目光看去，似是咨询她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
零唇角微抿，教自己给自己判定刑罚，实在有些难为，“念在初犯，小惩大诫可好？”
虞瓷扯了扯带子，将那只手牵引了起来，点着头肯定她的提议，“小惩大诫啊…”
“那便抽她三板戒尺如何？”右手随手幻化出一根小臂长，两指宽，不足一指厚的黑檀木，在零的手心上状似笔画，浮浮沉沉，带着犹豫与威吓。
零唇瓣抿紧，虽然三戒尺算不得什么，可总觉得这般惩罚有些许不正经。
不……该是忒不正经才是。
但眼下寻不到比这更好的方案，她将右手掌心乖乖张开，朝上摆出，露出掌心内清晰明理的掌纹。
“但罚无妨。”
“啪~”
黑檀木尺朝着掌心轻轻一拍，响起轻微的声音，虞瓷抬起尺子，看见了掌心上留下的一道痕迹，很淡，在拿起瞬间就消散不见了。
零的指尖蜷缩一瞬，又被她扯着带子往上提了一分，轻柔的呼吸吹拂过。
虞瓷没好气看了眼这人，如今这苦肉计真是炉火纯青了，这让她想起了苦肉计骗狐狸上床暖床的殿下，蔫坏的很。
“好了，惩罚结束。”真下手打她可舍不得，自己的媳妇自然是要自己疼，将手上木尺消散去，她没有解开带子，而是将另一端在自己左手腕上扎了个环，把两人绑在一起，
“小惩结束了，为了让那人引以为戒，我决定将她收押。”
“说，是想要有妻徒刑，还是无期徒刑？”她可是将这句话埋下两个坑洞，不论答有期徒刑，还是无妻徒刑，最终解释权都在自己手里。
零瞬间意会到话语陷阱，被捆扎的手勾上另一只，“想要有你的无期徒刑。”
“贪心。”见她没踩坑，虞瓷转头凑她耳畔评了句。
零闻言弯眸，和她轻轻靠在一起，她就是贪心，极度的贪心。
“不过我宽容大量，允了。”虞瓷一个改口，牵着零朝着古堡内而去。
而月台上本在赏月的赫勒斯莫名感觉今夜月色格外黯淡，光线罕见的微弱，像是扁平的一张圆白纸贴在天空，失去了莹润的光泽。
突感无趣的她转身回了房间，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着的管家小姐，稍差的情绪又好了起来，掀开被子尝试着躺在床上休眠一次。
她沉睡了太久，一朝苏醒，又是在深夜，如今毫无困意，只能撑住头在昏暗之中描摹管家小姐的容貌。
卡恩家族的血族拥有部分来自东大陆的血统，棕褐发为主，但像是面前管家小姐的黑发，倒是少见。
她看着手腕上的红线，不明白这东西是如何悄无声息和自己绑定在一起的，随手摆动两下，就见红线随之摆动。
就是不知道是否能够无限延长。
她心念一动，为虞瓷·卡恩将面上乱发抚好后，转身来到月台，张开如帆船一般的翼展，顷刻消失在古堡外。
她的速度极其快，尤其来到了高空之上，几乎眨眼之间，就飞出数里，一个小时之后，在北境的某个大型城市内停了下来。
看着手腕上几乎没有褪色和那远隔数百公里依旧连续不断的红线，她大致清楚了这东西部分运作状态。
几乎可以无视空间与距离的长短，但是依然会有一点损耗。
这点微不足道的损耗在北境面积内，并没有多少影响，毕竟红线的颜色格外的浓厚。
赫勒斯第一次遇见这样有趣的事情，对红线的兴趣甚至高过此刻的食欲。
飞行数百里，只吸了一两口血的赫勒斯亲王早就饥肠辘辘，巡视一圈城市之后，终于找到了适口的猎物，一位阅历资深的猎魔人。
随着轻悄近乎无声的落地，那搜寻异端气息的猎魔人发现手中的指针兀然紊乱，脖子上挂着的圣教庭圣水开始沸腾，将他脖颈烫出泡来。
有…有极其强大的猎物在附近！
他一转头，还没有看清眼前画面，瞳孔便涣散开来。
回到蔷薇古堡的时候，管家小姐苏醒了，身上换了一套更加得体的束身裙，面上苍白如纸。
赫勒斯想邀请她品尝一下北境猎魔人带着些许辛辣的血液，却无奈她血脉的低级而打消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