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恍惚看了看相机中阿奕的试片。
非常好，哪怕是没有一点化妆品的点缀，阿奕的身形和五官都满足了现代人的审美。
白色的肤色不仅没有让他看起来脆弱，反而让他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仿佛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走来的、有些高傲和自负的精灵。
只是他脖子上的红绳实在是太显眼了，在纯白色的镜头中让画面有些曝光。
杜落清跟着看了看那个相机里的画面。
嚯，拍的真好看，难道就这样坐着拍几张照片就有钱了吗？
那会显得他以前辛辛苦苦打电销很呆啊。
“那个，能把脖子上的绳子先取下来吗，有点影响曝光了。”许恍惚看着阿奕比了一下脖子上的红绳。
“……不可以。”阿奕面上立刻露出了不悦：“我到死都戴着这个。”
呃，这不是我送的生日礼物吗？杜落清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阿奕的脖子上那根已经洗得有些掉色的红绳。
看着阿奕有些固执的表情，许恍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试了几个角度后调整了一下相机的数值，又更换了几个颜色的背景板，总算找到一个比较适合的画面。
“好看，牛逼。”杜落清也没什么文化，夸不出个彩虹屁，只是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竖了个大拇指。
许恍惚也觉得最后定的这几张效果是比较好的，他走过去举起相机给阿奕看。
“效果很不错，但是等会上完妆后，你就要开始注意表情了，不要太过不耐烦，虽然说今天只是试片，但是我觉得你的状态搞不好可以直接定稿。”
阿奕看了看这个小小的黑匣子里白净的自己，虽然极力克制却还是没抵过长时间在打灯的光线下蹙着眉看着镜头，唇角微微下压，表情似乎是有点凶悍。
原来别人看自己的这样的吗，杜落清看自己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难怪他不喜欢自己，卓青瓦再讨厌，他长相上却是看着柔和没有攻击性的，而杜落清就似乎是很喜欢卓青瓦温温柔柔的样子，所以他也是在杜落清的面前，尽可能的摆出一张无害柔弱的脸。
只是装的，总是会像这样不小心露出来的时候。
阿奕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心里有些堵得慌：“我会注意控制表情的。”
“嗯，尽量放松一些，毕竟你是素人没有经验，我们确实需要一些新面孔，要把这张洗出来让你做个纪念吗？第一次拍这种吧。”
“洗出来……？”这个有些抽象的词阿奕没能理解。
“对，就是直接把照片……像这样。”许恍惚走到货架上随手拿了一张相片，拿给阿奕看。
阿奕看了看许恍惚手中的纸质照片，上面清晰的印着一对情侣摆着亲密的姿势，画面看起来非常的甜蜜。
“……！”阿奕立刻转头看向许恍惚：“能帮我拍一张，我和老师吗？”
啊？
被点名的杜落清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抬起头来。
“呃，可以啊，不过你老师的发型？是不是要整理一下。”许恍惚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杜落清那头狗啃短发，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走进仓库里翻了翻，拿了一顶长长的假发出来。
“只有这个还没有修剪过的，不介意吧。”
杜落清一看，好家伙，亚麻色的长发，这跟他之前没剪的有啥区别。
轮到杜落清有些为难了。
“老师，戴上一起拍一张吧。”阿奕突然放低了声音，语气里有些乞求：“我想要一张我们的合照。”
杜落清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阿奕的态度一放软，他立刻就松口了。
“好吧……”
只是除了工作牌上的照片，杜落清并没有被拍照的经验，他戴好假发后，就这么无聊的轻晃着腿呆坐在阿奕的旁边，而阿奕，看见杜落清一靠近，他立刻就紧张起来，眼神时不时打量着杜落清，小心翼翼的身体倾斜了一些过去。
是这么拍的吧，他们那些亲密的照片。
“欸，很好很好，这个感觉很好……哇，阿奕，你的老师很适合这个颜色的头发欸。”
可不是嘛，他的头发本来就是这个颜色。
杜落清有些无所谓的想着，那边快门就迅速的按了下去。
几下高速的闪光后，许恍惚拿着相机到阿奕的跟前。
照片里的阿奕有些胆怯又近乎是竭力想要去克制自己想要靠近肢体动作，在靠近的同时又想办法了保持一些距离，生怕引起对方的反感，只是，他眼里的爱意却是藏也藏不住，几乎快要从照片里溢了出来。
他有好好的遵守不会对老师有越界行为的承诺，但是感情？
那几百年的感情，岂是他说能收的住就能收的住的。
相比之下，杜落清的肢体却是很松弛，甚至有些无所谓的看着镜头，只是对一瞬间来的闪光灯让他微微眯了一下眼。
阿奕看了看这几张照片，每一张都让他很喜欢，挑选了许久后，选了一张杜落清的表情最松弛的照片。
许恍惚拍了这么多的照片，几乎是一下子就理解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莫名的对这个眼前白化病（不是）的男人有了几分惋惜。
许恍惚到一边洗着照片，这时候化妆师终于提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推门进来了。
“恍惚，我来了~哇，这是今天的模特吗，好帅。”
化妆师礼貌的和阿奕打了下招呼，就打开了行李箱开始招呼阿奕的脸。
阿奕满脸僵硬的坐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糊上脸的陌生感让他非常不舒服，但是为了挣钱，他忍了。
这总好过让他去街边发传单，伺候一两个总比伺候一群舒服，当然，伺候卓青瓦除外。
摄影棚明晃晃的灯光让杜落清看着都觉得眼睛有些疲惫，他走到了角落边，有些无聊的摆弄了一下货架上的拍摄道具。
唔，都是假货，没一个真家伙。
“啊~说起来，来的路上我还叫了奶茶，估计这会也快到了。”化妆师小姐姐看了看时间：“天气这么热，请大家都喝杯奶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