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资质九品！”
“徐三，资质八品！”
青社镇的广场上，一名中年男子大喊着，同时记录下了测试石柱上的文字。
“唉，咱们镇上的年轻人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中年男子收起记录的文档，“刚满十六岁的青年，不是九品、就是八品！”
“张武叔，还有我呢！”
一名青年阔步走来。
“罗耀哥！”
测试石柱旁，李四看到青年，屁颠屁颠地迎上去。
他点头哈腰，“罗耀哥，你来了！我们都已经测过了！就差你了！”
啪！
“你们就瞧好吧！”罗耀大手在测试石柱上重重一拍。
嗡！
石柱上面，缓缓浮现出一个数字，五。
五品资质！
“我的天，竟然是五品资质！”
“我不会看花眼了吧，石柱上面竟然显示的是五！”
“其他青年都是八品、九品，罗耀竟然是五品！这应该是咱们青社镇建立以来，天资最高的吧！”
看热闹的人群见到罗耀的资质，议论纷纷。
整个广场都沸腾了，“天才，咱们镇子出了个天才啊！”
“咱们镇子竟然会出现五品资质的天才！这~”
张武惊讶一声，记录下罗耀的资质，“罗耀，资质五品。”
经历过最开始的惊讶以后，张武很快恢复了冷静。
他毕竟是村子里唯二的两名武师。
见识远超镇民。
五品资质，放在青社镇是绝顶天才。
但如果拎出去比较，也不过尔尔。
“罗耀，你弟弟呢？他今年也是十六岁了，可以修行了！”
张武说道，“需要过来测一测资质。如果资质较好，镇子会大力培养的！”
“张武叔，你别一口一个弟弟长、弟弟短的！”
罗耀皱起眉头，“那个罗邱不过是个野种而已，他和他母亲一样，都是十足的下贱货！”
“就是，就是！”
李四附和，“罗邱就是个下贱的野种！不配做罗耀哥的弟弟！”
“行了！我知道了！”
张武说道，“你去把罗邱叫过来，让他测一测资质！”
“好嘞！”
罗耀答应一声，嘴里喃喃自语，“好多天没见那个野种了，不知道死了没有？正好去看看！”
“李四，咱们走！”
罗耀大手一挥，“去找那个野种！”
他领着跟班李四，朝着镇外走去。
出了镇子，就是一座大山。
半山腰上，一片山林里面，搭建着一个低矮的草棚。
草棚是用树枝和茅草堆成的，非常简陋。
棚子里面，摆放着一个破烂的瓦罐和几块儿砖头垒成的简易灶台。
“咦，棚子里面没人？”
罗耀的脑袋朝里探了探，“人呢，死哪儿去了？”
“嘿，那个野种不会是饿死了吧？”
李四嘿嘿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砰！砰！
罗耀提起脚，咣咣两脚下去。
一脸厌恶地大叫，“该死的野种，在林子里面搭建这么个难看的棚子，大煞风景！”
轰隆！
简易的草棚顿时被踹塌。
“哈哈！”
罗耀鼓掌大笑，“这下就没那么碍眼了！”
“罗耀哥，踹得好！踹得好！”
李四鼓掌叫好。
“哼哼~”
不远处，一道低矮的身影哼着小曲，埋头走来。
这是一名营养不良的消瘦青年。
青年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身高却只有一米六，面黄肌瘦，乍一看像只没毛的瘦猴子。
他手里提着一条捉到的小鱼，格外开心，“哈哈，今天终于能吃顿荤的了！”
小鱼虽然只有巴掌大小，却是青年难得能吃到的荤腥。
“罗邱！”
罗耀对这青年一声大吼，“野种，你怎么还没死？”
“罗耀！”
罗邱心里一惊，身体下意识地一颤。
得到小鱼的喜悦顿时一扫而空。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
他耗时一个月搭建的草棚已经被人踹倒了。
罗耀和李四站在不远处，一起走了过来。
“罗耀，李四！”
罗邱又怒又怕，“我的草棚怎么塌了？你们要干什么？”
“闭嘴！”
砰！
罗耀冲上去、狠狠地一脚踹出去，“你个野种，不许在我面前说话！”
噗通！
“哎呦！”罗邱被一脚踹翻在地。
手里的小鱼也飞了出去。
“哈哈，骑马了，骑马了！”
李四一下子跨了上去，压在罗邱身上，狠狠地坐了坐，“驾，驾！”
砰！砰！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罗邱大吼大叫，眼眶发红湿润，双拳恶狠狠地捶打着地面，“放开我！放开我！”
“呦！”
罗耀用脚踢了踢那条小鱼，“今天抓到了条鱼啊！野种，你要吃鱼，是吗？”
“哈哈，我刚刚看了，你的棚子里好像没有调料！”
罗耀解开裤子，对着小鱼，撒起了尿。
淅淅沥沥！
罗耀哈哈大笑，“小爷我，给你加点儿料！”
“不！”
罗邱对着小鱼，声嘶力竭地大喊，“不要！”
巴掌大小的小鱼被泛黄的尿水覆盖。
一股骚味儿升起。
“吃，快吃啊！”
罗耀提上裤子，捂着鼻子，用树枝把小鱼扒拉到罗邱面前，“吃，给老子吃！”
“吃啊！快吃啊！”
李四脸色狰狞，恶狠狠地摁着罗邱的脑袋，“没听见罗耀哥，让你吃吗？”
双手用力，李四把罗邱的脑袋摁在了骚臭的小鱼旁边。
罗邱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被尿覆盖的小鱼，像是个死人一样，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动，给老子动！”
罗耀狠狠地踹了踹罗邱，“给老子叫唤啊！往常你不是很会叫吗？”
“呸！该死的野种，才玩儿几分钟，就没劲儿了！”
罗耀狠狠啐了一口罗邱，大手一挥，“李四，我们走！下次再来！”
“好嘞，哥！”
李四立即从罗邱背上站起来，屁颠地跟着罗耀下了山。
“下次再来！下次再来！”
这句话在罗邱脑海里回荡。
罗邱瞪大了眼睛，双目无神，在地上躺了很久。
沉默！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轰隆！
轰隆！
天色越来越暗。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呼！呼！
一股股山风吹起，吹得林子呼啦作响。
“啊！”
罗邱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仰天大吼，“啊！”
山风吹动罗邱褴褛的衣衫，猎猎作响。
砰！砰！
一下，两下，三下！
罗邱从倒塌的草棚里掏出一块儿砖头，狠狠砸向今天的晚饭——那条尿过的小鱼。
“罗耀！罗耀！我要你死！”
罗邱用砖头狠狠地将小鱼砸了个稀烂。
这是罗邱今晚唯一的晚餐，但却被他亲自砸烂了！
“罗耀！罗耀！你不死，就是我死！”
罗邱仰天大吼，胸膛里一股怒火在灼烧。
叮当！
罗邱从破烂的瓦罐中掏出一柄生锈的尖刀。
这柄尖刀是他从镇子拣的，经过三年的打磨和使用，锈迹已经很少了。
叮！
罗邱弹了弹尖刀，愤怒狰狞的表情映照在尖刀上面。
青筋暴起，鲜血翻涌。
愤怒使得罗邱头痛欲裂！
哗啦啦！
大雨倾盆而下。
罗邱把尖刀往怀里一揣，携带着滔天怒气，冲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