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的剑意，更像从前的那个黑楼楼主，强大张扬狂妄。
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仿佛能将一切都吞噬其中。
秦向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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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沈楼主一手气刃冠绝天下，没想到在剑法上还有如此造诣。”陈会长感慨。
静涵师太也跟着点头，“何止，这剑法，就算胡渊鹏在世，也不一定是对手。”
“就是不知道，跟现在发疯的秦向之比，谁能胜出。”千幻忠忧心忡忡。
“五五开。”静涵师太注视着眼前战在一起的两个人。
秦向之过了最初的慌张，逐渐沉稳下来了，一开始纯粹是有点被打蒙了，他对沈不然的武功是有所了解的，事实上不只是他，正道八大派都曾经仔细研究过这位大魔头的功夫，就是这么多年也没研究出什么成果来。
但对沈不然的功力深浅还是有数的。
秦向之也不例外。
沈不然还是那个沈不然，不会因为用剑就能凭空飞跃一个境界。
想到这，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又成功地抖落了脸上的两块腐肉。
“沈楼主，你不是我的对手，不如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考虑放你跟唐倦一条活路。”
沈珏手上的天久快速地挽了一个剑花，斜着朝秦向之腐烂的那边脸削过去。
秦向之微微后仰躲过攻击，后撤了一步，“怎么样，考虑考虑？”
沈珏一剑劈空，随手捏了两个气刃甩过去，逼着秦向之又后撤了两步。
他自己也推开一定距离，慢慢调息体内经脉的钝痛。
五成功力，想要拿下秦向之，还真的有点惊险。
沈珏眯着眸子，似笑非笑地打量半人不鬼的秦向之，越是惊险，他反而越沉得住气。
“秦大侠是想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沈珏眼眸微闪，“看来你不相信胡掌门说的话。”
“我只相信我自己。”秦向之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低的，还往大殿下那边快速地看了一眼。
想来刚才大殿下一句话不帮他说，现在已经被他憎恨上了。
“那我也没必要说了。”沈珏缓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好像好了一些。
“不如我直接送你去见他吧。”沈珏一点想讲和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提着剑欺身而上。
唐倦在一旁心都要揪成一团了，可他不敢擅自动手去帮忙，只能继续煎熬着看沈珏再次陷入苦战。
之前医圣说过，不许他这样毫无保留地动用内力，可现在这种状况，那些医嘱显然已经不是沈珏首要考虑的了。
他几次拿起手中的秋裳，想要冲上去，都被沈珏的眼神定住。
心疼跟悔恨再加上对秦向之等人的恨意都杂糅在一起，分外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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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之越战心里就越痛快，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打败沈不然，杀了大殿下，一路杀上京都，认祖归宗，风光无限的情景。
心中战意更浓。
逼得沈珏节节败退。
一个不留神，沈珏的胳膊上又添一道伤口。
这样的伤口，沈珏身上已经有了四五道。
他舔舔干涩的唇瓣，疼痛像触手一样紧紧缠着他的奇经八脉，隐隐约约的血腥气在口中弥漫。
脸色也从苍白到现在透着一丝诡异的嫣红。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恐怕已经快到极限了。
秦向之也感受得出沈珏的难以支撑。
他眼里全是嗜血的兴奋 ，马上就要把公认武林最强的第一人斩于剑下，想想就忍不住笑出来。
栗子紧紧抓着胡尚年的手，禁不住发抖，“主人会不会…”
胡尚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因为目前来看，的确不容乐观。
如果沈不然落败的话，他们这些剩下的人，估计今天很难逃出秦向之的魔爪了。
单独拎出来他们没有人是秦向之的对手，群起而攻之，好像对秦向之更有利一些。
“先别慌。”胡尚年只能这样无用处地安慰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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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沈行不行。”秋无意嘴里的浑话说得很轻松，掐着霍意的手都快扣进肉里了。
“看局势，不行。”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时间越长，对沈珏越不利。”
“就看他能不能找到破局之法了。”霍意喃喃地道，他不相信沈珏是真的想硬碰硬去拼杀的。
“你想到了吗？”秋无意忍不住问。
霍意默然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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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为了沈珏捏把汗的时候，秦向之抓住了沈珏剑招之间的一个极小的漏洞。
高手过招，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就这一瞬间，秦向之的剑突然改势，奔着沈珏的心脏刺了过去。
秦向之改势是顺势而为，沈珏却是跟剑尖双向奔赴了。
眼见着就要穿心而过了。
沈珏硬生生往右移一掌。
噗，剑刺入左肩，穿过血肉。
浓郁的兰花香随着血，一并绽放开来。
“沈珏！”
“老沈！”
“沈楼主。”
都是谁喊的，沈珏也分不清了。
他眼前只有秦向之那张得意又恐怖的血脸。
肩膀上的伤也没有很疼，剑上的阴寒气息随着伤口快速地遍布全身，活像五脏六腑都从里面冻上了。
也可能是冻得不疼了，这种被冻住的感觉蔓延得很快，从肺腑一直到丹田。
“沈不然，后悔吗？”秦向之被胜利的喜悦冲的血液都要沸腾了，“告诉我我想要的，我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一会儿这阴寒之气封住全身，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么一想，秦向之又有些遗憾，他那个孩子还没有消息呢。
到底是死是活，他现在都拿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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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珏的脸上有种血流干净的冷白。
连唇上都失了色彩，他提了下唇角，咧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你还敢笑！”秦向之握着剑的手大力怼过去。
整个剑身都穿过沈珏的左肩，至于下剑柄还留在外面，然而还不够，抵着沈珏的身体一路逼近。
凭什么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敢嘲笑他，秦向之不服，他想看到沈不然求饶，他想看这天下人都跪伏在他脚下。
这些该死之人，手下败将，凭什么嘲笑他。
沈珏被他一路逼退到台子边缘，血滴了一路，沈珏仍旧挂着那抹嘲讽的笑意，他能感觉到那股阴寒已经在他体内越聚越多了。
“我是在笑你，蠢。”沈珏呼出的气都是阴冷的，喷在胡渊鹏脸上，带着一股死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