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途很短暂，宋祈眠一直逮着怀里的大眼睛绿龙贴贴，这个毛实在是太舒服了，每一次贴贴都有种脸上被云朵蹭过的舒适。
两人拎着东西回家，从电梯口出来的时候，看到秦牧家的大门前蹲着一个戴红色鸭舌帽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身高很高，哪怕是蹲着，头都快和门把手齐平。
蹲在地上的男人，还没意识到电梯打开的声音，还在手机上用手打着什么字，整个人周围都充斥着怨愤的气息。
等到听见有人走路的声音，男人才抬起头，酒红色鸭舌帽底下的眼睛与秦牧和宋祈眠对视上，陈飞扬马上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眠眠！”
陈飞扬快步走到宋祈眠面前，向左上下扫视了一眼秦牧手上的绿王八，“哈，挺配你的。”
很明显的怨气十足和嘲讽。
宋祈眠以为陈飞扬是在夸赞这个玩偶，“你也觉得小乌龟很可爱吗？”
原本只是想嘲讽秦牧像个猥琐大绿王八的陈飞扬被迫压制嘴里那股阴阳怪气的味，选择迟疑的点头应和宋祈眠，“…嗯，很可爱。”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绿乌龟一定是宋祈眠选的，他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对吧！”宋祈眠得到认同，转头和秦牧发脾气，“我就说它很可爱的，你刚刚非说不好看！”
“我没说它不好看，我说我拿着它不…”秦牧试图进行苍白的解释。
他确实打心底觉得这个玩偶不好看，但他也不至于在宋祈眠面前强调这点，不过是在抱着乌龟的时候觉得别扭，说了一嘴。
然后就被打成不喜欢乌龟党。
偏偏陈飞扬还在旁边拱火拉踩，“哎，他就是没眼光，下次出去买娃娃，我陪你啊眠眠。”
秦牧那只抱着乌龟的手直接捏紧了，他现在真的很想报警把陈飞扬抓起来，最好是以私闯民宅的名义。
“你怎么上来的？”秦牧不想听陈飞扬在这拍宋祈眠的马屁，因为他不会拍，所以他不想看别人拍。
秦牧所居住的小区是出了名的安保好，进小区首先要是小区的业主。
其次，进入单元楼，只能刷对应层数的电梯，其余楼层是去不了的。
秦牧边开门边问，希望陈飞扬能够自觉的知道这是他的家，赶紧离开。
可陈飞扬好不容易来见着宋祈眠，哪会现在离开，他趁着秦牧开门，跟在宋祈眠后面往秦牧的家里走。
大家彼此早就熟悉，秦牧的家里陈飞扬也没少来，一进门他就跟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躺，“我今天睡这。”
宋祈眠去卧室放自己刚买的两个玩偶，秦牧没了宋祈眠在时候的好脾气，只说了一个字，“滚。”
陈飞扬把自己的棒球帽往茶几上一放，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无所谓的说：“现在这个家，已经不是你做主了，不要生气，我又不是来拆散你们的，加入一下不行啊？”
“不行。”秦牧的回答异常冷酷。
他以为自己拉黑了陈飞扬，就不会被陈飞扬找上门，没想到这个狗贼硬生生的爬十六楼到自己家门口。
“你说不行不算。”陈飞扬翘着腿，已经把秦牧家的电视打开了，一点没有去别人家做客的意思。
宋祈眠推门出来后，陈飞扬才从沙发上站起来，讨好的凑到宋祈眠面前，这次是现在最有话语权的人。
“眠眠，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陈飞扬说着话，伸出胳膊揽过宋祈眠，亲密的蹭了蹭宋祈眠的脸。
宋祈眠不想和陈飞扬贴，他想要吃自己的零食，不舒服的用手推开陈飞扬，“那你去问秦牧呀，问我做什么？”
秦牧正在茶几上整理着下午购置的零食，这一大袋子东西，除了晚饭，全部都是宋祈眠的。
相比之下，陈飞扬只说不做的行为就显得不那么讨人喜欢。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可能在某些人身上适用，但在宋祈眠身上肯定不行。
他只会看到现在谁对他好，不管这个人说不说，反正他都更喜欢对他好的人。
实实在在做出来的行为才能得到小少爷的肯定。
别的再怎么花言巧语都不好使。
宋祈眠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挑了包薯片问，“秦牧，我的酸奶放在哪里？”
“冰箱，等会我给你拿。”秦牧手上塑料袋里的零食已经见底，基本上都被收拾到茶几上。
五颜六色的零食包装，看起来和这种性冷淡风的装修格格不入，却又意外增添了几分人气。
陈飞扬总算是明白一件事，现在宋祈眠好像和秦牧更亲近点，他那些漂亮话好像没有那么吸引宋祈眠。
这样可不行。
就昨天晚上一次错过，就这一次，一下子就被宋祈眠疏远这么多，陈飞扬简直恨的牙痒痒。
他知道，这个小混蛋就是这样的性格，我需要你的时候，不知道多亲近你，跟你多好多好，不需要你的时候，半点好脸色都懒得给。
说到底，就是被惯的太厉害了，认为即便自己这么作，也没人会离开他。
要是搁旁人身上是这样的臭脾气，陈飞扬直接甩个脸就走了，偏偏这人是宋祈眠，他一点坏脸色都不敢甩，还得捧着小少爷。
属于是完完全全的被拿捏住了。
陈飞扬相当后悔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在舞池跳舞，为什么不能回家好好睡觉，或者一个人喝酒也是好的。
然而事实已经如此，这世上没有时光机，陈飞扬只能想着怎么在当下弥补。
可现实中不是那么好弥补的，尤其是有个看似老实实则心机的秦牧在，就更难了。
陈飞扬不想去问秦牧自己能不能留下，而是选择直接死皮赖脸的留下，反正秦牧总不至于把他撵走。
要是问了秦牧，他得到的答案肯定是有多远滚多远，陈飞扬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