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竖屏短剧，投资五百万，完全算得上行业顶配。
这个预算哪怕拿去拍小成本电影，都够了。
楼聿并不是钱多得没处花，他只是不希望外行人一提起“竖屏短剧”就觉得质量低下，内容烂俗，翻来覆去都是装逼打脸或者婆媳撕逼那点内容。
做一部好的短剧，哪怕只有一部，成为行业标杆，是楼聿的一个心愿。
“先通知其他演员围读剧本。”
楼聿长出一口气：“至于这个人选，我再来想办法。”
考虑到姜芙年纪还小，他打算亲自去姜家上门拜访。
没有姜若实夫妻的首肯，即便姜芙本人答应，这件事恐怕也不行。
于是，某天傍晚，姜芙从公司回家，就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楼聿带着礼物上门，虽然让人觉得有些唐突，但姜若实总不能把他打出去。
而且，当初两家还相亲过，正因为没成，所以就更不能表现得不客气。
那不是落人口实吗？
因此姜若实不仅没把这个恶客轰出去，还亲手泡了一壶好茶，款待楼聿。
事实证明，一个人哪怕平时再少言寡语，但当他有求于人的时候，即便做不到口灿莲花，起码不会像个哑巴。
两个人就以茶叶为话题，还真的越聊越投契。
“爸爸。”
姜芙看向姜若实，又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楼聿，开口叫人：“楼先生。”
楼聿起身，跟她打招呼：“听说你现在已经去公司实习了？还适应吗？”
这充满关怀的语气，怎么好像他莫名长了一辈儿似的？
姜芙只好配合地牵动着嘴角：“挺好的。”
我去我自己家的公司，有啥不适应的？
就算真的不适应，咋的，你还能帮我解决什么实际困难吗？
哼，虚情假意！
姜芙心里一阵嘀咕。
环视一圈，她发现郭婷蕊不在，阿姨也不在。
不用问，这两个人肯定去探班了，郭婷蕊之所以还要带上家里的阿姨，是因为她也不怎么会做饭。
每次云姝进组，少说要两三个月，当然，这并不是说在这段期间里她都不能离开影视城，还会时不时去参加商务活动。
不过，在郭婷蕊看来，云姝每天穿着戏服，顶着假发，冬冷夏热，不是起早就是熬夜，连哭带笑地拍戏，还是太辛苦了。
她能做的就是让阿姨多炖一些补汤给云姝喝。
一来一去，没有十天半个月估计回不来。
果然，姜若实主动说道：“你妈说，她等月底再回来，你这几天彻底解放了。”
姜芙立刻笑眯了眼：“我看是爸爸解放了才对吧！你贿赂我一下，我保证不跟我妈告状！”
姜若实扭头看向楼聿：“这孩子被我和她妈给惯坏了，让你见笑。好了，咱们爷仨今晚正好一起吃顿饭，你陪我喝两杯。”
楼聿严重怀疑后半句话才是重点。
郭婷蕊不在，姜若实能趁机喝一小杯白酒，不到二两，单纯解一下馋。
当然，这也是郭婷蕊早就料到的，没看她出门的时候，特地把之前没喝完的那半瓶酒放在酒柜最显眼的地方了吗？
真要是一口也不想让他喝，她有的是办法！
“那我们少喝一点。”
楼聿起身，恭敬地落在姜若实身后一步，跟着他去了餐厅。
姜芙借着洗手的功夫，还跟另外一个阿姨打听郭婷蕊临走之前有没有留了话。
她家的阿姨都是做久了的，对姜家几口人的关系再清楚不过，那阿姨就实话实说：“叫你在公司里别跟屿年吵架，把人丢到外面。”
嗯，的确是郭婷蕊能说出来的话！
姜芙气得要死，冷笑道：“他才不跟我吵架，他等着看我出洋相呢。”
一听说自己在资料室待了好几天，姜屿年的那张脸恐怕都要笑歪了！
没看保洁阿姨动不动就过来扫地抹桌的，肯定是受他指使。
姜芙不会拿无辜的保洁阿姨撒气，这笔账当然就算在姜屿年的头上了！
心头涌起一股厌恶，连带着看坐在旁边的楼聿也有一点不顺眼，姜芙索性埋头吃饭。
中午只吃了一份沙拉，她正饿着，所以夹菜的动作不停。
姜若实用余光瞥了女儿两眼，欲言又止。
但转念一想，总不能因为家里有客人，就不让女儿吃饱了，那不是里外不分吗？
他可不是老糊涂！
倒是楼聿也被带动起来，多吃了不少。
他平时看多了楼甜时不时的抽风式减肥，还以为现在的女生都那样。
楼甜隔三岔五下定决心要开始减肥，早上喝一杯黑咖啡，中午喝一杯黑咖啡，晚上喝一杯黑咖啡，等后半夜饿得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滚半天，开车出去吃烧烤，吃到天亮再回家蒙头大睡，等过几天再下定决心……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姜若实话里话外暗示楼聿，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
楼聿开门见山：“姜叔叔，您也知道，我公司这两年都在拍摄短剧……”
姜若实打起哈哈：“短剧啊，我还看了好几个呢，有一个中医世家传人下山，还有一个兵王给女儿报仇……”
姜芙眼角狂抽，用手扶额。
她爸看的……这都是什么烂片啊！
楼聿也懵了：“姜叔叔确实看了不少。”
姜若实慢条斯理地呷掉小酒杯里的最后一点底，给楼聿一个眼神。
楼聿注意到了这个眼神，但他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姜若实又冲他眨眨眼。
楼聿也茫然地对他眨眨眼。
姜若实脸都黑了。
他心里早就骂开了，这年轻人长得挺好，怎么那么蠢呢？
你看我这酒杯这么小，喝两杯又能如何？
你虽然是客人，但也是晚辈，你主动给我再满上一杯，难道我还能不喝吗？
我肯定就勉为其难地喝了啊！
姜芙没眼看，干脆给自己盛了一小碗汤，小口喝着，溜溜缝儿。
好在楼聿的智商再次占领高地，他站起来，取过酒瓶，恭恭敬敬地说道：“姜叔叔，我再敬您一杯。”
说罢，他亲手倒酒。
姜芙刚要阻止，姜若实就眉开眼笑：“好好好，倒满倒满！”
她轻哼：“七分满就可以了！”
楼聿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然后，他给倒了八分满多不到九分满。
主打一个父女俩谁也不得罪。
楼聿心中暗爽：“我的眼睛就是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