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对话
“熵？”
“玦！”
通话状态下自动切换为全景模式，玦亲眼看到熵试图扑向他，可虚幻的身影却径直穿过了他的身躯。
他心底泛起一抹苦涩。
但时间短暂，眼下容不得想太多，他连忙问：
“熵，你在哪里？有没有事？”
“我……我在格拉里克这边，没事的。”
熵看到玦身后的背景，随即问。
“你在第二席那边吗？她对你怎么样？为什么我无法和你沟通？”
“她……”
玦瞟了眼不远处银发红瞳的小萝莉。
“她似乎想帮我疏通力量，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大碍。至于沟通……应该是她的能力，阻隔了我这边向你沟通的渠道。”
熵担忧不减。
“可你之前分明还发烧着！脸看着还很红……身体怎么样了？”
“唔，或许也是摩诃的力量，我感觉有一些退烧了……现在，我在这边……呃，织毛衣……”
这话说出来，玦自己都感到有些怪异。
“织……什么？”
熵不由一愣。
“呃……这应该是疏通力量的一种方式。”
玦举了举手中的针线。
他瞄了眼旁边的篮子，想了想，又说：“那个，熵，你想要什么样式的毛衣？我这边的样式模子还不少……”
熵重重地一拍桌子：“这不是重点！”
“哦对对对……”
玦敲了一下自己因为发烧而总会抽筋的脑袋。
他又小幅度晃了晃头，想到了什么，连忙问：“格拉里克？那个第四席将你带到他那边了？他想做什么？”
“——一项实验，我需要她的助力。”
格拉里克的脸从一旁探了进来。
他浅浅打量了一下玦，酒红色的眼睛若有所思，说：“放心，在我这边，我可以承诺保证她的安全。”
“我凭什么相信你？”
玦盯着那张大叔脸，心底仍然是满满的不信任。
“……这是首席的要求。”
格拉里克给出了让玦诧异的回答。
他瞄了眼旁边的摩诃，继续说：“不仅是我，就连摩诃也会尽量不对你们产生伤害……首席的信誉在整个乐园都有保证的。”
一旁的摩诃又隐隐地“哼”了一声，就当是默认。
玦：“……”
他想到刚醒来那会自己是被扇醒的，脸上现在还有一点隐隐的痛。
可能格拉里克和摩诃对伤害的定义不太一样，在格拉里克看来，不造成肢体伤害就行；而在摩诃看来……人没死就成。
啧，不管怎样，起码熵此刻的安全能让他稍稍放下心。
但对于两人不能相互沟通感应，他无法不介怀——毕竟这就意味着乐园很可能故意给他们彼此之间制造屏障，从而控制他们的行动。
玦：“我……”
“时间到。”
还未等他说些什么，摩诃一把关闭屏幕，切断了通话。
“我还没说完！”
“我管你说没说完？”
银发红瞳的小萝莉叉着腰。
“我今天的耐心已经算是出奇地好了！快给我打毛衣！我会时时刻刻监督你的！”
……
另一边。
“玦？玦！”
熵拍了拍数据板，却发现对面怎么也没动静了。
“摩诃挂断了。”
格拉里克看了看屏幕，如实说，“可以了吧？现在能安心听我说话了吗？”
熵侧过身，盯着格拉里克。
她语气冷淡：“我可从未答应帮你做什么实验。”
格拉里克并不急着回答，而是轻轻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动作从容，仿佛她的拒绝态度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所说的实验，绝不会对你有任何身体或灵魂上的伤害，只是实验的周期比较长，有点麻烦。”
他缓缓落座，对面的椅子发出一声轻微的摩擦声，接着，他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微微前倾，神情淡定。
“当然，作为回报，你尽可以向我提出任何条件——只要我能做到。”
“呵……”
看到熵不以为然的冷笑，格拉里克仍旧十分淡然。
他声音和缓。
“就比如说……”
他轻轻地抬起一根手指，顿了顿，故意拉长了语气。
在此过程中，他始终注意着熵的表情变化，每一个细微的波动都被他捕捉在眼中。
“……你们的父母，应该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吧？容我猜测，他们或许也多少有着类似于你们这样穿行到别的世界的能力。”
“……”
熵的神情未动，但格拉里克已经敏锐地留意到她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下降了些许，以及眼中闪过的一丝警觉。
他的微笑更深了一分，语调依旧温和。
“当然，我这边并没有关于你们父母的消息。可是，面对着乐园独有的关于纵向宇宙中各个世界的数据库，你难道就不好奇里面或许有你们父母的踪迹吗？
友情提醒一下，只有乐园的七席才有读取所有数据库的权限。”
“……”
熵一时间没有说话。
她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格拉里克也没再说话。
他很有耐心地看着她，等待对方的回复。
……他一直都很有耐心。
“……”
熵闭了闭眼。
再度睁眼时，她心情早已没了之前的急躁。
“对我来说……对我们来说，你刚刚的诚意可不够。”
“哦？”
格拉里克略微挑眉，“请说。”
“想要合作的前提，是最基础的信任。”
熵微微昂首。
“我先不和你计较关于弗莱格桑以前干的那档子事……你们如今切断了我和玦的联系，我怎么可能不会认为你们是在拿我们两人相互作为人质？”
“噢？刚刚你的伙伴似乎也提到了这点……”
格拉里克很感兴趣地微微俯身。
“你们可以进行灵魂感应？这倒是蛮稀奇的。起码据我所知，就连摩诃也没展现过这样的力量。”
熵盯着他。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好吧好吧，聪明的小姑娘……哦不，礼貌起见，我应该称呼你的姓名……熵，对吧？”
格拉里克耸了耸肩。
“我会尽力说服摩诃，使她打开无底湖那边的灵魂屏障。不过我的话可没有首席那么有效，要彻底说服她估计需要一段时间。
而在那之前……或许你可以在我这里到处逛逛，多了解一下我这边的实验情况……
我相信你会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