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姒嘴角微微一抽，想要捏一捏发疼的眉心。
但是双手都被占得满满的，根本腾不出手来。
关键时刻，司大伯还是发挥了作用。
“吵吵闹闹的想什么样子，都散开，别误了安安及笄的好时间。”
他面带威严的说着。
小辈们看着他的模样立马‘唰’地从顾清姒身边分开。
而那些长辈们，则是暗暗瞪了他一眼之后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要不是看在他家主的身份上要给几分面子。
谁会理她啊。
面前空气终于流通了，顾清姒猛地松口气。
给了司大伯一个感激的目光。
就这一眼眼神，让司大伯得意的不行。
朝着自家弟弟瞥去，满眼都是‘我厉害吧，还得是我这个大伯。’
司父敷衍的点头，他刚刚都打算出手了。
是大哥发话让他收了手。
众人安分下来，顾清姒简单道谢之后把礼物先交给了一边的桃子。
然后跟着司夫人他们朝前厅走去。
前厅的热闹声在一里地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还有一些人的加油打气声。
司夫人怕吓着顾清姒介绍说道，“家里来人时他们最喜欢的便是和司家子弟切磋。”
毕竟平时司家子弟训练他们没有机会。
有些其他流派的不免总是感到好奇。
除了一年一度的武学交流大会之外便是司家主办的宴会有这等机会了。
顾清姒点点头。
司夫人不说她也知道的。
听声音便能听出来。
在她们进去之前，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族中之人都加快了脚步。
先一步进了正厅。
不是抢风头，而是避免抢风头。
在他们进去之后不多久正厅那些吵闹的声音就淡了下来。
留下来的都是彼此交谈的声音。
不过顾清姒没有进去。
而是被司夫人引着朝侧边连着正厅的亭廊走去。
她要去侧房补个妆，然后换上准备好的华服。
按照规矩，她应该在仪式开始的时候身着素装出现。
在仪式中三进三出完成成人礼的更衣。
但是这样太过麻烦，所以他们就省略了。
顾清姒到侧房的时候清寻和清玖已经等的都要睡着了。
天知道她们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
为了掩藏这个秘密，她们放弃了温暖的被窝住到荒郊野岭。
顾清姒还以为他们是跟着弟子出去历练了。
看到顾清姒回来两人醒了醒神，然后跟着一同进去给她换衣服。
女子及笄意味着步入人生新阶段。
衣服颜色自是越绚烂越好。
彰显她今后的人生无比璀璨。
衣服极其繁琐，一层又一层的。
顾清姒也终是理解了为何古代的公主贵族出门要带上那么多的侍女了。
不然单是换衣服这一点，就不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
司夫人却神秘兮兮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程家的几位夫人。
顾清姒连忙打招呼，“舅母好。”
她上次回去的时候就改了口，如今更是名正言顺。
程家几个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看看我们安安，这才是国色天香啊。”
好看的人儿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顾清姒害羞的垂下头，脸颊上的腮红不补都艳人的很。
“舅母夸张了。”她小声说着。
程家大夫人上前握着她的手，被那柔软的触感吸引不停揉捏着，“你二舅母说的不错呢，等会儿你出去之后，得伤云界多少男人的心啊。”
若是单身还好，那些人恐怕还觉得有希望。
不提家世，单是这么一个天仙就让多少人趋之若鹜了。
可惜，她家安安眼光高也好。
司夫人也加入夸夸群，一时之间顾清姒连插话谦虚的机会都没有。
清寻和清玖一旁像个偷吃的小老鼠一样好整以暇的看着。
甚至暗道可惜，没能将这一幕录下来。
知道云界因为磁场干扰的缘故手机用不了，所以她们手机放在屋子里就没拿出来过。
现在才想起来还能拍照片出去看。
还好他们还能待个几天，倒也还有机会。
顾清姒被围在中间，她相信，就算是个社牛都无法安然接受这个场面。
还好，外面传来了救星的声音。
桃子走进来提醒道，“夫人们，时间不早了，该给小姐上妆了。”
司夫人‘哎呦’了一声，“瞧我们，都被安安的美貌迷了心神了。”
临了，都不忘打趣一句。
顾清姒抿着嘴唇，满眼的不知所措。
程大夫人嗔的望了自家小姑子一眼。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该做正事了。”
“还要准备什么吗？”
顾清姒有点迷茫。
她接到的流程里，换了衣服就要去前厅等仪式开始了。
程二夫人对着身后的侍女挥了挥手，那人退了出去。
“当然有，你这一身华服，怎的头上能这么素净呢。”
顾清姒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刚刚的佣人又进来，手上抱着一个超大的匣子。
放到了一边的茶桌上，打开盖子。
顾清姒的瞳孔也跟着放大。
她都如此，更别提对古饰痴迷的清玖了。
司夫人拉着顾清姒走过去。
“及笄礼上的簪子，只是锦上添花，这些，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些，都是你舅母为你准备的，你也是程家的孩子，这重要的日子里，都是对你的祝愿。”
顾清姒已经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认为，到现在为止。
和家人相认，有美满的爱情。
她已经格外满足了。
可是现实总是在向她证明，她是被爱的。
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也不是没家的孩子了。
想到这些，她心底最后一块水泥砌起来的城墙。
轰然倒塌！
她强忍着泪意虚虚抱了一下司夫人。
“谢谢大伯母，谢谢舅母。”
原本是开心的氛围，因为这一个拥抱突然伤感起来。
司夫人在她后背轻拍了几下。
喉咙哽的也说不出话来，哑着嗓子憋出了一句，“恭喜你长大了。”
她没有用力抱住她。
实在是她身上的衣服，不能有一点褶子。
其他几个舅母都开始用帕子拭泪了。
小姑子回去的时候可说了不少这孩子的事情。
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她们都心疼的不行。
更何况，这是自家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