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严秘书的眼光很是毒辣。
虽然他还不至于能够直接做出“郑祈晴打算效仿她姐姐掀起叛乱”的结论，但也看出了高异——或者说“高督察”此行的不单纯。
想要调查“寒林”工厂，解决内部的问题是假。
矛头直指两位“明华集团”董事会成员，才是真实情况。
不过嘛，高异不至于被这种程度的质询干扰，失了分寸。
很快，他便酝酿起了反击。
“你总不会要告诉我，你才是那个真正在乎‘寒林’工厂和‘明华集团’的人吧。”高异后仰身体，靠在椅背上，双手合十撑住后脑勺。
“起码我会在决策和执行命令的过程中，最大限度地将员工们的福祉纳入考虑——如果你读过我的文件，应该能注意到这点。”
严秘书依旧是那种平淡的微笑，像是戴着副用来打德州扑克的专用面具——这是字面意义上的“扑克脸”。
而这，也正是高异想得到的答复。
他的反击，也就此开始：
“如果你真的在乎手下的员工，那为什么会任由‘明华集团’放弃【老板】，转而去跟‘外神’合作呢？”
这是高异一直引导着对话，想要通向的话题。
“明华集团”选择抛弃对他们影响最深的【老板】，转而与那位“外神”达成合作，是一切的关键。
如果只是为了“集团的发展”或者“员工的福祉”，那“明华集团”没有任何道理选择恶意满满且难以沟通的“外神”。
与之相比，【老板】虽然同样另有所图，尝试控制和改变公司，但最起码“星币”的人大多是讲道理和能沟通的。
只要能够保持公司的发展，正常进行交易活动，让更多的游戏币流入市场，【老板】应该也是很好说话的。
更不用提在一段时间的合作后，整个“明华集团”的内部已经被“星币”的力量严重影响，想要脱离是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那位“翼狮”就是个绝佳的例子。
可最终，“明华集团”依旧毅然决然地抛弃了【老板】，投向了“外神”。
而且根据高异对这个跨国公司的了解，这件事肯定也是通过了董事会投票的。
作为重大转向，五票支持，应该是基本的条件。
眼前的严秘书，显然也是投出赞成票的人之一。
而面对高异的质问，这位优雅的中年男人，也终于收敛了一点那虚伪的笑容。
“对于这种最高层做出的决定，我这样的卑微的行政人员........”
“你可以继续说些颠三倒四的套话，或者告诉我，你没有与‘外神’达成交易，你莫名其妙年轻了十几岁是心态年轻。”
高异不再关注对方的话语，粗暴地将其打断，继续逼问。
这次，会议室内再次陷入了沉寂。
严秘书确实是个不喜欢撒谎的人，面对高异的问题，他选择了沉默。
答案是很明确的，他与“外神”达成了某种交易，投出了关键的支持票，得到了丰厚的报酬。
具体有多少和哪些，高异确实没法完全确认。
但最为明显的，这种“返老还童”，是毋庸置疑存在的......
有意思，高异从严秘书身上读出了对这个问题的纠结。
也许，这位“明华集团”的董事会成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道德真空”.......
想到这，高异不由再次开口。
而这次，他所问的内容，却完全偏离了话题：
“我在你的文件上看到过，你在‘明华集团’的最初五年里都只是个杂工。”
“是这样的。”
角色互换，现在轮到严秘书搞不懂提问题的原因了。
“文件上说，你立了个大功，被破格升职了——当时你究竟做了什么？”
铺垫后，高异问出了这个他好奇了好一会的事情。
会议桌对面的严秘书，明显被高异这个突如其来又与之前完全不沾边的问题问住了。
几秒钟后，他才迟疑着开口回答：
“当时某个制药厂发生了事故，有一个工人被困在了铁架上，我爬上去救人，刚好被路过的副厂长看见了，也就得到了赏识。”
严秘书回答的很慢，似乎是在思考高异是不是设下了什么语言陷阱。
但事实上，高异的话语并没有这么多的深意，他只是想更深入地了解严秘书的同时，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眼下，他已经对这位“明华集团”的董事会成员，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虽然在郑祈雨和郑祈晴的描述中，严秘书是个“外神派”的死硬分子，是最难说服的对象，也是整个计划中最大的阻碍。
但在接触后，高异意识到事实并非如此。
这位严秘书确实属于“外神”势力，与那位来自其他世界的世界进行了交易不假。
但他绝没有把“忠诚”，交到“外神”手上。
这也就意味着，他是个能够交流和争取的存在——只要使用正确的方法。
好消息是，高异已经找到方法了......
“为什么要问这些。”严秘书在思考后，问出了他的疑惑。
“没什么，只是想进一步了解你罢了，毕竟在我眼中你是个不怎么有种的墙头草，没想到还会做出见义勇为的事情。”高异显得不太礼貌。
严秘书并没有被这种话语激怒，只是微微摇头：
“我并不否认那些指责，我确实是个见风使舵的人。”
说罢，他双手一摊：
“那么，你能给出比‘外神’更诱人的条件，来说服我加入你的阵营吗？”
终于，话题到了这里了。
早已准备好的高异，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我还真有，比如让你摆脱获得‘外神’恩赐后的恐怖副作用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