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你这么痴情啊。”萧褚忱笑弯了腰，肚子都有点疼。
如果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或许会感慨祁聿的固执情深。
可事情偏偏就发生在了他身上。
他是不可能接受Alpha的。
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刺痛了祁聿的眼睛，他嘴里弥漫着血腥味，是萧褚忱亲手剜开他陈旧的伤口，让他痛得歇斯底里。
“萧褚忱……”你根本没有心。
他恨萧褚忱！恨他的无情无义，恨他的多情浪荡！恨他招惹了自己之后还想抽身离开。
“痴心妄想……”祁聿黝黑的眼底泛起猩红的骇浪，他呢喃着，忽然伸手攥紧了萧褚忱的肩，像是要把人捏碎揉进骨子里。
萧褚忱痛得回过神来，挣扎道:“你干什么？！”
“你放手，骨头都要被你捏碎了……你这是因爱生恨想要报复我吗？”
祁聿垂下眼眸，狭长而冷厉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萧褚忱:“你还记得三年前分手的时候你说的那句话吗？”
什么话？他怎么可能记得，萧褚忱顿时失笑，伸手推开了祁聿。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开了，冷风卷走了身上属于对方岌岌可危的温度和气息。
那股沉香木味终于淡了，萧褚忱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后颈，朝祁聿潇洒道:“都过去那么久了，有什么好纠结的。”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别想了。”
“三年前我们就分手了，不管你现在是对我余情未了想旧情复燃，还是因爱生恨想让我悔不该当初，”萧褚忱无爱一身轻，直言道:“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还有那晚的荒唐，萧褚忱居然把自己说服了，祁聿显然是预谋已久的，但他也懒得再和祁聿纠缠不清。
他总不能也睡祁聿一晚上报复回来吧……他对Alpha可硬不起来。
萧褚忱今晚就要把所有话说清楚，他忽然不轻佻了，整个人气势凌厉起来，盯着祁聿。
“那晚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追究了，都是成年人了，我希望就算分手了也不会闹得太难看，祁总你说是吧？”
这番话说的是官方又体面，如同寒冬腊月里的穿堂风，绝情绝义。
但凡在乎点体面的人，都拉不下脸再来纠缠。
可祁聿开口，说的却是句毫不相干的话。
“三年前，你给我的分手理由是我们不合适。”
祁聿当时正想着萧褚忱生日那天他该给人准备什么惊喜，分手这个消息像是晴天霹雳，把祁聿的生活搅得一团乱麻。
他不接受这么敷衍的分手理由，他想他和萧褚忱明明相处的那么好，是不是因为他要毕业了，不能待在一起了所以萧褚忱没有安全感……
祁聿把所有的理由都替萧褚忱想了，他甚至把错都归到了自己身上，他向萧褚忱道歉，可他的联系方式被拉黑微信被删除，他只能在萧褚忱公寓楼下等他。
那天晚上真冷啊，还下着雨，湿透的衣角被淋漓的风吹着结了冰，祁聿像望夫石似的，麻木的盯着萧褚忱房间的亮光。
他等了一天一夜，冻到浑身没有知觉了才等到萧褚忱的出现。
祁聿看到萧褚忱的那一秒甚至觉得这一天一夜也没有多冷，都是值得的……
‘你怎么在这儿？’萧褚忱眼底震惊又疑惑，他或许没有想到祁聿会在分手之后还来找他吧。
祁聿清晰的记得自己是怎么挽留萧褚忱的，他不想分手，他让萧褚忱给他理由，他们哪里不合适？
他明明那么喜欢萧褚忱，不，他爱萧褚忱……
或许是他的逼问纠缠让萧褚忱厌烦了吧。
萧褚忱强压下眉间的恼意，转身平静而直白的开口。
“我是Alpha，这就注定了我们之间是不合适的。”
当时的祁聿，还是个连信息素都没有分化出来的“异类”。
“你最后还说了一句话，我直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果你分化成了omega，或许我们之间还有可能’。”祁聿用冷漠平静的语气叙述着这些早已经被萧褚忱忘掉的事情。
这么听，他好像确实挺渣的……萧褚忱摸了摸的鼻子。
可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也不会为三年前伤害了祁聿而道歉。
毕竟祁聿还睡了他一晚呢，两两相抵他们就互不相欠了。
“所以说啊……你现在都分化成Alpha了，我们之间更没有可能了，Alpha最终还是要和omega在一起的，爱情难以战胜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无论你是beta还是Alpha，我们在一起甚至连易感期都没有办法安稳度过，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没法强求的。”
萧褚忱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祁聿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好像汹涌着暗流，湍急而疯狂的想要吞噬一切:“两个Alpha是不可能……”
萧褚忱以为他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松了口气笑着转身离开。
解决掉了麻烦就是让人心情舒畅啊，萧褚忱想着。
忽然一股浓重的沉香木信息素朝他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瞬间就让萧褚忱回忆起那个混乱的夜晚。
他双腿不受控制的发软，整个人跌跪在地上，嗓音里饱含着怒意，却颤栗不止:“……祁、聿！你他妈有病吧！”
上一秒还好好的，瞬间就突然发疯，拿信息素压制他！
萧褚忱甚至都觉得难以呼吸了，他眼前一阵阵发黑，随之而来后颈处慢慢滚烫灼热了起来。
奇怪，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萧褚忱使劲儿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点，他眼神不甚清明的落在祁聿身上，觉得混乱不堪。
他明明是SSS级的Alpha，怎么会被另一个Alpha压制成这样？
祁聿真的是Alpha吗？
他怎么会这样？！
萧褚忱意识越来越混沌，整个人像是被沉香木信息素浸透了，他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后颈的腺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痒，萧褚忱忍不住捂住滚烫的后颈蜷缩起来。
“Alpha是不可能，可我不是。”
祁聿只是盯着地上浑身绯红、意识迷离的Alpha，他收回无孔不入的沉香木味道，离开前留下了一句话消散在夜风里。
“萧褚忱，你会哭着来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