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姜姌开始打百问伞的主意。
伞面被钟玄用百人血画了一半，看起来十分可怖。
姜姌让洛卡买些东西送到病房，又让秦时堰根据顺序调制了一碗特殊洗涤剂。
“老大，这能洗干净吗？”
洛卡昨晚倒是没出什么事，顶多失了点血，此时精神状态十分良好。
“你试试就知道了。”
姜姌淡淡开口。
洛卡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叫来当苦力的。
可现在病房里一共三个人，一个受伤的老大，一个惹不起的秦时堰。
于是，洛卡默默地去洗百问伞了。
介于这是姜姌的宝贝，洛卡清洗的动作十分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伞弄坏。
姜姌难得的悠闲，还有人剥好水果送进嘴里。
她的目光落在内伞的两道金羽咒文上，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那就是五乞鬼从周茹意身上离开的时候，这金羽咒文似乎在清理她身上残留的气息。
所以姜姌心里有一个猜测。
难道由功德幻化而成的金羽，可以清除五乞鬼的凶煞之气？
但现在两只五乞鬼的反噬都在她身上，没有凶煞之气外泄，一时也无法验证。
咚咚咚。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
一道穿着病服的身影进入视线。
是周茹意。
她脸色有些白，但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大师！”
周茹意急急走过来，却在看到姜姌的模样时，忍不住愣了一下。
姜姌现在这个样子，说不上好，也不是很坏。
脖子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纱布，还用工具固定着，两只手也被纱布裹成了馒头，脸上和裸露在外的皮肤或多或少都有擦伤。
其实周茹意不知道的是，姜姌后背还有一道伤，让她走路的时候都疼痛不已。
“对不起！”
周茹意突然红了眼眶，“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也不会昨天的事情！”
她已经从警察口里知道了全部真相。
就因为她和秦臻亡妻长得太像，所以被当成了复活的容器，才有了昨晚那样诡异而又可怕的事情发生。
早知如此，她说什么都不会待在秦臻身边。
“这不怪你。”
姜姌宽慰地笑了笑，示意她坐下，“既然事情结束了，你也应该和以前的自己做个了结，从今往后，好好生活。”
周茹意闻言连连点头，“谢谢大师，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谢谢你救了我和我母亲！”
说着，她竟然就要跪下来！
姜姌连忙扶起她，周茹意又担心她身体，反过来把姜姌扶着坐下。
“对了，我母亲有东西想让我转交给你。”
似是想起什么，周茹意从包里摸出一个手帕，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把红色绣花剪刀。
“这把剪刀跟了她一辈子，见证了她人生的幸福和坎坷，带给了她痛苦，也让她获得新生，现在，我准备隐退，带着母亲去旅游，思来想去，还是把这把剪刀交给你比较好。”
周茹意把剪刀放在桌上，“不论你怎么处理，我们都同意。”
姜姌的目光落在这把巴掌大的绣花剪刀上。
平平无奇，却暗藏了一个女人幸运而又不幸的医生。
“秦时堰，帮我取几张符。”
秦时堰依言拿来几张黄符，按照指示将绣花剪刀裹起来。
姜姌闭上眼，念起一阵晦涩难懂的咒语，下一秒，猛地睁开眼。
“焚！”
黄符无火自燃，绣花剪刀竟然直接燃烧了起来，没多久，就变成一捧灰烬。
绕是见过了她的厉害，周茹意还是惊讶了一下。
忽然，桌上的灰烬无风自动，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龙卷风，飞到了空中。
姜姌瞳孔一缩，紧紧盯着。
灰烬逐渐散发出淡金色光芒，似乎正在进行一场蜕变和重组，最后灰烬彻底变成星星点点的金色散光。
然后慢慢地，合成了一片金色羽毛。
“这是什么？”
正在勤勤恳恳洗伞的洛卡惊呼一声。
他刚洗出来的那道咒文忽然从伞上剥离出来，似乎受到了什么感应，和绣花剪刀化作的金羽飞舞在一起。
“第三道金羽咒文。”
姜姌喃喃出声。
这是百问伞上的第三道金羽咒文，说明天道认可了这位伟大的母亲，也说明百问伞更强了。
“多谢周小姐。”
姜姌看向周茹意，至此，她已经没有什么能帮助这对母女了，周茹意的选择，是她们最好的归宿。
周茹意离开后，洛卡也洗好了百问伞，邀功似的拿到姜姌面前。
“老大，怎么样？！”
原本满是血污的伞面此时无比干净，一道道黑金和朱红描摹的纹路更加清晰，褪去了些许古朴沉寂，多了几分鲜活和锐利。
“不错！”
姜姌竖起大拇指，洛卡顿时咧嘴一笑。
老大的认可是他终身奋斗的目标！
彼时，第三道金羽咒文回到了内伞，三片羽毛犹如世界上最精纯的印记，与外伞的纹路形成强烈视觉反差。
“钟玄想把它改成百恶伞。”
姜姌突然开口。
她记得钟玄说过，要覆盖百问伞的纹路，还要吸纳上百个凶煞的亡灵，才能铸成百恶伞。
秦时堰皱了皱眉，“老观主做的东西，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改造。”
“是的。”
姜姌点点头，“昨晚纠缠了那么久，他都没有开百问伞，用金羽咒文，说明他很可能无法驱动。”
这也是她昨晚成功的一大关键。
虽然现在金羽咒文稀少，但威力不可小觑，只是她不太明白，为什么钟玄无法驱动？
难道是因为师父把伞传给了她？
可她记得百问伞并没有认主这一说法。
姜姌不知道的是，百问伞确实没有认主的说法，但那一道道金羽咒文，是她辛辛苦苦收集起来的。
百问伞不会，金羽咒文会。
……
姜福玉刮了大半天，才刮下来花生大小的碎末堆。
她小心翼翼收起几乎没什么变化的石头，又将粉末装进姜姌之前给她的葫芦里。
这些应该够试一次了吧？
姜福玉握紧小葫芦，扭头准备前往医院，打开门，就看到张萧站在门外。
“怎么了？”
姜福玉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