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世界。
又是千年，转瞬即逝。
时间能够让人遗忘很多东西，就像一个成年人，对年少的记忆很模糊。
如果没有特定的事物或是强烈的刺激，一般来说不会想起。
而这只是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情况，更别提千年这种漫长的时间。
并且哪怕想起，也会有不同的感受。
三五年，或许你会觉得很深刻。
十年，你就会觉得无所谓。
几十年，你就会坦然一笑。
上百年……
上千年……
昊天也是如此，如今的他，似乎都快忘了舒英辉这个名字。
漫长的岁月中，很少有人会提起这个名字。
渐渐的，就连他自己都快遗忘了。
一开始的他是从舒英辉变成了昊天，而现在的他，是从昊天成为了昊天。
“舒英辉，陌生的名字，你说对吗？旺财？”
昊天抚摸着身旁旺财的毛发，喃喃自语。
“呜…呜……”旺财抬起头蹭了蹭昊天的腿部，发出讨好的低吼。
昊天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如今只有旺财依旧和从前一样。
无论如何都会跟在他的身边。
“旺财，我的境界快压制不住了。”
昊天端起身旁的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早在更早之前，昊天的合体境修为，就已经圆满。
哪怕他不去修炼，哪怕他刻意压制。
但，
拥有阴–无灵根，且天资卓越的他，一呼一吸间都在成长。
而昊天只需要放松警惕，就随时随地都可以跨入渡劫。
“呜…呜……”
旺财用嘴巴咬住了昊天的脚，使劲摇头。
那模样好像是在说，让昊天再等等。
昊天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安抚旺财，“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可是我真的等不下去了。”
再不突破修为，昊天就会爆体而亡。
一个盛满水的水杯，如果非要再往上边倒一点，也不是不行。
可是如果倒了之后，又继续倒，那么水就会满出来。
旺财睁着大眼睛看向了昊天。
“呆在这里，我出去一趟。”
话落。
昊天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
凌天城。
中央区域。
昊天天王与酆都大帝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他们已经在这里驻扎了数百年，为的就是确保凌天城的安全。
只因凌天城之中，有昊天最在乎的人。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出现在昊天天王与酆都大帝面前。
二人双双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道:“见过昊天冕下。”
昊天点了点头，“起来吧，这些年辛苦了。”
昊天天王与酆都大帝起身后，分别站至两侧，将路给让了出来。
“各自回去准备一下吧，我要突破了。”
二人闻言皆是心头一震，对着昊天施了一礼，而后离开。
待二人离开后，昊天将目光投向了眼前的建筑。
他的神色很是复杂。
只因赵芯住在里面。
“真的有千年没见了吧？”昊天长舒一口气，跨门而入。
千年的岁月里，赵芯一直在这里。
昊天虽然会关注，但却一直没有来过。
昊天知道，他们的下一次见面，就是赵芯身死之时。
九死十三灾。
赵芯，是昊天的挡灾石。
他的每一次突破，都没有天劫降下，但是劫难可不是消失了，而且都被赵芯挡住了。
对于赵芯，昊天心中一直是很复杂的。
随着境界的突破，昊天想起了许多事儿，那是一些被尘封的记忆。
不属于上一世，也不属于这一世。
而是始于生命尚未诞生之前，始于这片星空尚未诞生之前。
他是一个“流放者”。
他是……
“你来了，舒先生。”一丝轻语，将昊天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身着一身白衣的赵芯，已经在屋前等待。
面带微笑的看着昊天，她的笑容跟以前以前一样温柔。
昊天摇了摇头，“不要叫我舒先生。”
现在的他，很讨厌这个称呼。
“那我叫你什么？尊贵的昊天冕下？”赵芯打趣道，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千年来的再相见，他们之间没有想象中的陌生。
但，也没有想象中的熟悉。
曾经的昊天，会想要赵芯的一个拥抱。
曾经的赵芯，也会想要拥抱昊天。
“赵芯，你图什么？”昊天问道。
他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能让赵芯甘愿为他付出生命。
甘愿前往罗天，甘愿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为他抵御九死十三灾。
“忱，给你许诺了什么？”
赵芯摇了摇头，走到昊天面前，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昊天没有拒绝，只是站在原地。
“忱什么都没有给我，都是我自愿的。”
昊天一把抓住了赵芯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一些端倪。
然而，他却失望了。
赵芯的眼中，只有平静。
“就因为上辈子的那一次旅行？”昊天的语气逐渐冰冷，“就因为那可笑的告白短信？”
已经近乎遗忘的记忆，再次出现在昊天的脑海之中。
“那对你来说是上辈子，但对我来说不是，我的这辈子还没走完。”赵芯没有挣扎，“可以问你个问题吗？舒先生。”
“你问。”
“我和她，很像吗？”
赵芯曾经做过一个梦。
在梦中她梦见自己与舒英辉牵着手，在一个漂浮在天空中的花园中游玩。
旺财还用花园中的花朵为赵芯编了一顶皇冠。
可赵芯明白，梦中的女子不是她。
与舒英辉和旺财嬉戏打闹的，也不是她。
甚至，就连旁观的，也不是她。
那只是一段记忆，一段由忱转交给赵芯观看的记忆。
“像。”昊天给出了答案。
“那她，为你做了什么？”赵芯再次询问。
面对这个问题，昊天下意识的放开了抓住赵芯的手。
就连呼吸也在不断加重。
赵芯则是安静的站在舒英辉的身旁，静静的等待答案。
良久。
昊天终于开口了。
“她…她做了我的替死鬼。”
……
(pS:关于梦，请回看197章和19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