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你为什么不穿好衣服？”
“不小心点到了。”
“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故意？我有什么动机？”
手机屏幕上都是水汽，沈漾抽了张纸擦了擦，谁能想到摄像头开了。
“好了，可以了。”
“真的吗？”
沈漾不说话了，时眠将信将疑地翻转手机屏幕。
沈漾将手机平放在桌上，站在书桌前用吹风机吹着头发。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沈漾的下巴。
时眠揉揉脸，将手机摆在自己正前方，调整了下姿势，端坐的像个小学生。
“漾漾，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时眠凑近手机，大声地说。
沈漾关掉吹风机，随意理了理半干的头发，屏幕一翻转，再看时，沈漾已经坐在书桌前了。
男生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衣，衣领半敞，十分居家的模样。
两人隔着屏幕端坐着，时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有点像秘书给总裁汇报工作…
“开始吧。”沈漾调整了下坐姿，往后靠在椅背上。
时眠默念了稿子的第一二句，开始进入状态。
“Good morning, ladies and gentlemen. It is an honor to stand here and give a speech.（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我很荣幸能够站在这里进行演讲。）”
沈漾打了个哈欠，“这也不早啊。”
时眠：“我现在是在念演讲比赛的稿子，不是即兴演讲！”
“这个念字用的好，”沈漾鼓了鼓掌，夸奖她，“没有一点感情。”
“是吗？”时眠想了想，好像是没什么起伏。
于是她果断甩锅给沈漾，“还不是因为你面无表情的，让我很难代入啊。”
沈漾扯起嘴角，笑了笑，“这样呢？”
还不如别笑，更惊悚了。
她还是把沈漾当作一颗白菜吧。
一颗欠揍的白菜。
时眠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看沈漾，顺利地把稿子读完了。
“怎么样？”时眠抬头去看沈漾。
对方安安静静的，撑着下巴盯着屏幕，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时眠的稿子都念完了，对方还是盯着屏幕，没有动作。
“卡了吗？”时眠凑近屏幕，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网络不好。
“你有黑眼圈。”沈漾突然冷不防冒出一句。
时眠猛地一下弹开，“漾漾，你这样以后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沈漾点了点自己的眼睛下面，“这，很明显。”
时眠挂了电话。
她为什么要找沈漾。
这简直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居然还指望他能给自己点意见，真是痴心妄想。
时眠越想越气，于是点开江淮鱼的聊天框。
羊羊羊：沈漾说我有黑眼圈！
还说了两遍！
你上次还说他喜欢我，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鱼鱼鱼：？
妹妹，你还记得呢。
莫非你对沈漾也有点意思？（斜眼笑）
羊羊羊：！
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想要证明一下好不好！
鱼鱼鱼：明明是知道真相后的震惊，oK？
时眠干脆把手机关了，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准备去洗漱。
今天的黄历上应该写着不宜聊天。
……
不过时眠转头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每晚打电话骚扰沈漾。
有时候沈漾在打游戏，过好一会儿才接起。
“你等会。”
时眠“哦”了一声，猜测沈漾可能在打游戏。
“不是你。”沈漾把手机拿起靠在旁边堆起的书上，将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
少年戴着白色耳机，修长的手指在鼠标上点击着，明明看起来是一副爱打游戏的邻家男孩模样，说出来的话就像淬了毒一样。
“玩不了就别出来，快点的我还有事。”
“啧，你的脑子是只剩下谈恋爱一个功能了吗？”
有时候沈漾在三楼健身房，沈母拿着手机就进来了。
“沈漾，眠眠打你电话老半天了，找你有事，快点的过来。”
就这样，沈漾晚上听时眠演讲，从念稿子到脱稿背诵，有时候会持续到很晚。
第二天时眠是精神饱满了，沈漾自踏进教室里就没清醒过。
“哎我发现一个问题，”丁晓宇将脑袋往前伸，悄咪咪地说道，“漾哥这个学期睡眠质量挺好啊，在教室都能睡着了。”
江淮鱼被突然探出来的脑袋吓了一跳，差点被水呛到，“你乌龟啊你，突然伸个脑袋。”
时眠也发现了，沈漾升入高三后在教室睡觉的次数比高一高二加起来都要多。
“漾漾，你这样不行啊，怎么能够因为马上毕业了就松懈呢。”
沈漾往前踢了踢，“你心里是不是没点数？”
“喔～”丁晓宇和江淮鱼相视一笑，嗅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在八卦这方面，两人倒是出奇的和谐。
宁岁晚把椅子往前挪了挪。
好像没人在意，沈漾踢的是她的椅子。
也许大部分时候，大家都忘了她的存在吧。
“不好意思啊。”
听这声音，好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宁岁晚转过头去，看到时眠嘴边小小的梨涡，对方指了指后面。
“他睡蒙了。”
不说对方忘记前面不是她，说起来倒好像是在为对方踢到了她的椅子而道歉，而不是为认错人而道歉。
可是为什么要替他道歉呢？
关系可真好啊…
宁岁晚微微一笑，“没事。”
时眠眨巴了下眼睛，“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宁岁晚转过头，并不习惯这样的夸奖。
可时眠并没有get到对方拒绝聊天的信号，继续凑上前。
“为什么不多笑笑呢，笑起来多好看哇。”
“不喜…”欢笑。
“眠眠！”江淮鱼刚和丁晓宇猜测了一番沈漾的话外之意，余光瞟到时眠正在和宁岁晚说话，而对方低着头，好像不愿意搭理的样子。
不愿意看到时眠热脸贴冷屁股，江淮鱼把时眠拉到他们的谈话中来。
“丁晓宇说你是妖精，沈漾是唐僧…哎哎哎…”
“姓江的！你有没有点道德，转头就卖我！”丁晓宇急的跳起来捂住江淮鱼的嘴。
江淮鱼挣扎着朝时眠挥手，“唔…眠…眠救我…”
时眠去掰丁晓宇的手，寡不敌众，丁晓宇败下阵来。
“丁晓宇，你洗手了吗你，手上一股味儿！”
“哎，好像是上了厕所忘了洗来着。”
“你死定了！”
两人你逃我追，在满教室的跑。
时眠坐在座位上指挥。
“小鱼，这边！哎！他跑出去了！”
宁岁晚戴上耳机，继续写着从网上搜集来的往年全国高中数学邀请赛考卷。
以前没怎么接触这种题型，好像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