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然趴在床边，呼吸起伏有些急促，紧绷的精神突然得到释放让他有些缓不过来。
小心翼翼的握着赵乾输水的那只手，一阵冰凉。于是他拽着被子一角，轻轻地盖上，以免动着针。
赵乾被逗笑，这场景就好像自己要死了一样。
他道：“没这么严重，明天就好了。”
说实话，这还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痛的晕了过去，以前也犯过，但没有这么严重。
想来还是那杯冰水效果太好。
见陈默然还是没有反应，赵乾伸出另一只手，揉着陈默然的头，说：“好了，有点渴了，能帮我去接点热水吗？”
陈默然抬头看着他，“好。”
出乎意料的听话。
陈默然出去不久后，班长进来了，小脸上明显的不好意思和惭愧。
赵乾解释道：“跟你没关系，我这是老毛病了。”
班长眼眶湿湿的，倔强撅起的嘴在努力的压制着此刻的情绪，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感觉。
赵乾失笑：“真没事，反倒我还很愧疚呢，今天本是你的生日，我这突然打断你的生日派对，还真是不好意思。”
“赵哥...”
班长眨巴着眼睛，弯腰抱住了赵乾，声音中带着哽咽：“对不起赵哥...我们玩的太忘乎所以了，没有在乎你的感受...”
越说班长心里越是自责，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被子上，很快渲染开来。
赵乾心里一暖，轻轻地拍了拍班长的背，忍不住笑着安慰：“真没事，你这孩子怎么还哭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陈默然这时推门而入，看着此刻拥作一团的两人，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接了水的杯子平稳地放在桌子上，随后一把薅起班长，丢在一边。
“你出去。”陈默然道。
班长倔强摇头，眼睛扫到一边的装着水的杯子，说：“赵哥，要喝水吗？我帮你。”
说着班长就要去拿水。
陈默然瞪了他一眼，班长有些害怕，即将走出的一步又收回了脚。
“这里有我照顾，你们先回去。”陈默然冷冷道。
班长看着赵乾，赵乾笑着：“你们先回去吧。”
“好吧...”班长只好先离开。
陈默然挪了张凳子过来，坐在床边，拿出手机划拉着，边看边问：“要不要吃什么？”
赵乾摇头，他没什么胃口。
“我喝点水就行了。”他说。
陈默然拿过水杯，抿了口，还有些烫嘴，他吹了吹。
“你还挺会照顾人的。”赵乾说。
转念一想，毕竟陈默然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自己照顾自己都熟练了。
陈默然没说话，帮着赵乾坐了起来，亲自喂水到赵乾的嘴边。
赵乾偏过头，拉开了距离。
“我不是手废了。”赵乾接过水，喝了口，随后说：“这里没有陪床，你回公寓休息吧。”
陈默然不出意外的没答应。
赵乾无奈，他拗不过陈默然。那医院的凳子可不是一般的硬，他之前坐了一晚上屁股就疼的厉害。
房间里一片寂静。
一阵困倦袭来，赵乾抬眼看着自己还剩下一瓶半的药水，右手在被子里掐着自己的大腿，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很疼，但是不管用
人在困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赵乾打了个哈欠，眼皮子不由自主的合上。但心里装着事，偶尔想起又惊醒过来。
陈默然注意到了赵乾的反应，说：“我给你看着，你休息吧。”
“你不困吗？”赵乾问。
“不困。”陈默然从书包里拿出练习题，“我顺便把作业做了。”
赵乾欣慰，但又忍不住想笑，这父慈子孝的画面，还真是养了个好大儿。
没多久，赵乾就睡了过去，梦里感觉到手上传来刺痛，但很快就没有感觉了。
药水输完后已经十点半左右，护士取下针出去了，陈默然合上练习册，随后把赵乾露在外的手放进被子里。
房间里很安静，伴随着消毒水的味道，陈默然打算靠着墙角休息一下。刚一合上眼，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而后又是一下。
有些吵。
担心打扰到赵乾睡觉，陈默然打算给关静音。
赵乾的手机没有任何的密码，也没有人脸识别，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打开。
界面上弹出消息，是赵乾的爸爸发来的消息。
陈默然本没打算点进去看，但下一秒，对方发了几张图片，而后又发来了一句话。
老爸：这三个女孩子都不错，看了你的照片她们也都很喜欢，你尽快定下一个，别耽误其他姑娘的时间。”
陈默然眸子一暗，半抬眸看向正在床上睡得正熟的赵乾。
他点开了消息，三张女孩子的照片，都长得很清秀。
记录往上翻，虽然赵乾没有明确说过回去相亲，但也没有明确拒绝。
要说不生气，那就不是陈默然了。
手机都快被他捏碎了。
正在熟睡的赵乾突然感觉自己胸口一闷，好似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一样。
呼吸不畅。
赵乾迷糊着睁眼，眼前昏暗，但那双犀利的眼睛给他吓了一跳。
他就说怎么自己呼吸不畅，敢情陈默然半边身子都压在他身上。
赵乾没有推开，而是问：“困了吗？”
陈默然动了一下，往边上挪了些，良久，才开口问：“你要回家相亲吗？”
赵乾怔了一下，想了起来，说：“那些消息你看了？”
“嗯...我不是有意要看的。”
陈默然顿了下，身体有些颤抖，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情绪。
“你爸爸发来消息，弹出界面我看见了。”
这样啊...
赵乾平静道：“我爸他很着急，可能想抱孙子了吧...哎？！”
陈默然咬了他一口，咬在了他的脸上，不轻不重。
赵乾心里笑着，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说：“哎...我也不想相亲啊，但是我家三代单传，你说香火要是在我这里断了，我祖宗不得怪我啊？”
陈默然没有说话，赵乾以为他生气了，正要说自己只是开玩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往自己身下滑去。
随后耳边传来陈默然略显阴森的语气：“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温热的气息在耳朵边上萦绕着，赵乾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张嘴想解释，却被陈默然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