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秋日的天气并不稳定，
早上穿着保暖的外套，下午就要卸下武装，露出内搭的短袖。
警局，一约莫20出头的女孩，按着电动轮椅，手里拉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生跟着前方男警官的脚步，走到一相对安静的房间内。
“他的情况我会等精神科的医生给出鉴定结果再作出相对应的处罚决定，如果查出真的是有精神疾病，我会酌情减轻处罚，至于赔偿的事......”
关闭胸口的记录仪，黄纪承对着女孩小声说道：“你就不用替他赔偿了，这小子也是鸡贼，偷的都是大饭店，那里不差这点钱，我意思意思处罚一下就行了。”
“谢谢，谢谢黄警官。”萧以晴惊喜，感激。
“诶，不要高兴太早，现在有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小子是个黑户，我查不到他的身份，需要接受进一步的调查，我需要确保他的身份干净。”
就这样，萧以晴和傻呆呆的耿川两人一直在警局接受调查，直到精神病院的医生到来才转移了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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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你有一个空瓶子，一根火柴，和一根绳索，你要如何利用这些物品来测量出瓶子的容量？”
“我想往瓶子里尿尿。”
“往瓶子里尿尿并不是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你可以考虑结合用火柴和绳子辅助完成。”
“可是我想尿尿，我憋不住了。”
“淅沥沥——”
还没等医生多说什么，黄色的水渍便应声顺着男生的裤腿流下。
诶——
无力地叹了口气，穿着白大褂的林荷叶无奈摇头在纸上划下一个x，随后开门喊来保洁阿姨把地面重新清理完，才又重新开始，把问题复述了一遍。
“那我要把绳子塞进瓶子里。”
“为什么要把绳子塞进瓶子里？”
“因为这样我就知道它可以塞多少绳子，可以装多少东西了。”
“可是你的火柴没有用上。”
“我用了。”
“你什么时候用的？”林医生蹙眉疑惑。
“刚才。”男生话音刚落，房间的空气中便弥漫出一股烧焦气味。
顺着气味寻过去，发现男生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火柴盒，正拿着火柴点火玩。
这一幕，惊得林荷叶赶忙将火柴盒夺过来，以免发生火灾，但也惹得面前的男生嘴巴瘪瘪，都可以挂个油瓶。
正了正心神，林荷叶重新打起精神，她掀开下一页题目，随后示意男生认真听。
“假设你有一台时光机，你可以选择回到过去或者前往未来，但有一个限制条件，你不能选择回到你出生之前的时间，也不能选择前往你死亡之后的时间，
现在我有三个问题需要问你：
第一，如果你选择回到过去，你会选择回到哪个时间点，
第二，如果你选择前往未来，你希望看到什么？
第三，如果你只能选择一次使用时光机，你会前往过去，还是未来？为什么？”
“请回答。”
林荷叶话音落地，这一次，男生出乎她意料的平静，显然是陷入了思考状态。
然而，
直到五分钟过去，林荷叶都没有等来答复，
“呼噜——”
坐着...睡着了。
啪——
这活，谁爱干谁干！哪个正常人天天和精神病一起玩的？
林荷叶在脑海中模拟将文件狠狠摔在地面，
但在掏出手机看了眼银行卡余额后，不一会又屁颠屁颠地捡了回来，并在现实中起身把男生唤醒，又重新复述了一遍问题。
“耿川同学，这次请你认真回答，不要开小差，也不要睡着，这事关你的病情，后果自负，还请配合。”
严正警告的话语不知道有没有产生效果，但至少是开口回答了问题。
“我一定要去嘛？”耿川问。
“也可以不去。”林荷叶点头解释：“这个问题只是考察你在面对问题时的解决方式。”
“那我要去未来。”
“为什么？”
“姐姐刚才和我说，以后自己赚钱钱，就都不会饿肚子了......”
-
白、绿色调的精神病医院走廊，等待中的萧以晴心头五味杂陈，
一方面，她希望耿川健全，并不是智力障碍，
但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耿川是个智障，这样就能免除后续的处罚。
“砰——”
“你好，你是耿川的家属对吗？”就在她心头忧虑之时，身侧的房门终于从里面开启，并走出了一名女精神科医生：“我是林医生。”
“林医生你好，耿川的测试结果怎么样？”
“em......怎么说呢......”
林荷叶有些犹豫，但沉吟片刻还是说道：“病人的智力水平和成年人相近，但他的认知水平却只有5岁孩童左右。”
“什么意思？”萧以晴愣愣不解。
女医生解释道：“也就是说，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智力障碍，而是认知障碍。”
“为什么会这样？”萧以晴问。
“可能是曾经大脑受到了重创，也可能是精神受到了严重打击和刺激导致的。”
萧以晴追问：“这能治好吗？”
女医生摇了摇头：“以现阶段的精神治疗水平，想要人为干预很难，病人情况也不是个例，目前为止，人为干预的治愈率非常低，排除一些牵强附会的原因，几乎没有外力干涉能治愈的先例，只能靠他自己。”
“会这样.....”
“报告过会我会整理发给黄警官，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让开道路给身后裤腿还在滴水的男孩，在和乘坐轮椅的女孩道别后，林荷叶站在原地注视了一会这两道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