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昭淡笑看着斯文小生叫星期六不要提及与例会无关的信息。
小男孩气急了，咬咬牙，清清嗓子，开始正经地汇报：“赤霄云宗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开始搞畜牧业了，养鸡养鸭养鹅，好像还养了很多牛和羊，连我们器修都被要求去轮值放牛。”
斯文小生拄着下巴：“怎么，赤霄云宗没钱了么？”
她这句话没有任何调笑的意味，问得及其认真。
有皇甫熙炀这个朋友在，陈昭还真没感觉到赤霄云宗要没钱了。
星期六的目光却暗淡了一些：“我回去会好好查查的。”
斯文小生点点头，点名下一人：“星期五！”
被叫到的人是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男人，他翻了个白眼，忽地坐直，目光却无神：“加班好烦，我想死。”
在场的几个人似乎完全不意外这人的反应，陈昭看到斯文小生又点了点头，在五旁边写了个“又死了”。
陈昭：“？”
星期五说完又倒在了桌子上，不动了。
轮到星期四了。
是一个和沈渡有着一拼的胖子，他脸上的面具特别有特色，陈昭看了一眼就移不开了——
是炸鸡汉堡可乐全家桶套餐。
“八珍阁出了连锁店，我感觉味道还挺不错的，就是太贵了！不过好心的我还是给大家带回来了一些尝尝！”
听到有东西吃，星期五又支楞起来了，连面具上那个“死”字也变得格外顺眼。
陈昭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炸薯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表情，伸出手取了一根放进嘴里。
陈昭眼睛发亮。
是疯狂星期四的味道。
他靠近了在吃着鸡块的斯文小生：“下次这种局再叫我，谢谢。”
斯文小生挑眉：“？”
吃饱喝足，例会继续。
轮到星期三了。
“无事。”
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声，陈昭一定在某处听过！
他看向那人的面具，只有星期三的面具是一团迷雾般的水墨画，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图案。
那双眼此刻也在看着陈昭，带着温和有礼，向着陈昭礼貌地微微垂了下。
这种姿态，加上那句话。
陈昭猜到了他的身份。
刚想开口，被斯文小生拦了下来，一边在他的纸上写着“勿言”，一边唤了声“星期二”。
星期二是这几个人里看着最正常的了，她站起身，清冷地咳了一下。
只一声，屋内所有的窃窃私语再次消失，星期日的虫子一瞬间都钻进了她的袖子里，星期六也不摆弄机器人了，连星期五都战战兢兢坐直了身子，等着星期二汇报。
看起来倒不像斯文小生是这一群人的头目，星期二才是。
陈昭也带了些期待。
终于能听到什么特别有用的关于这个世界秘密的情报了么？
“盟主最近又开始不吃早饭了，天天赖床，怀疑是因为盟主天天熬夜打乙女游戏。”
“......”
五人沉默，一人捂住了脸，不知道是在羞愧还是在无语。
星期二见众人没有反应，放下了纸，补充了一句：“有数据统计，本周盟主一共打开乙女游戏76次，傻笑362次，犯花痴——”
斯文小生把星期二按下了。
她安静地捂着星期二的嘴环视了一周，那眼神带着杀气，好像在说：“你们谁敢说出去就死定了”。
等了片刻，斯文小生才回到座位上，手中转着笔，眼神冷漠：“你们好像忘了工作的重点，关于鬼族妖族魔族灵族的情报呢？”
众人不吱声，一个头比一个低。
“有新朋友在场，我这次可以放过你们。但下次例会，我希望你们不要忘了你们的本职工作。”
她话音落，众人小声地回了一句“是”。
她做了个手势，从星期二开始，成员按着顺序一个一个间隔一段时间离场了。
这期间陈昭很想去和星期三确定身份，但还是被斯文小生拦住了。
“陈昭，你有什么信息想告诉我么？”
斯文小生把玩着手中的笔，由于刚刚的怒气，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商量。
陈昭想了想，提供了一个方向：“狼族，可能有穿越者，你们可以去查一查。”
水狱那诡异的曲子实在不像是现在这个世界能作出来的风格。
斯文小生眼睛转了转，点名刚要抬脚走的人：“星期五，查一下！”
被叫到的人发癫地打了一套空气拳，然后回：“知道了。”
待星期日也离开之后，斯文小生又恢复了一些笑意：“你和沈仙师的故事可在妖界传开了。”
陈昭摘下面具，放至桌上的一角，开口：“你怎么知道妖界的事？”
他的语气没那么和善。
“别紧张，”斯文小生按下了他隐隐要抬起的手，“我的系统就是能帮我收集各处谣言的，你和沈云卿大婚的事可是传遍了妖界。”
陈昭并没有放下警惕，听着斯文小生继续道：“妖界都传，冷血无情的沈仙师居然难过美人关，抢了狐族三公子的新娘。”
“......”
“那狐三公子还在百鸟族大肆宣扬这个谣言，说你是被逼无奈才选择沈仙师的，你与他狐三公子才是真爱，你们三人的虐恋情深已经不知道被写成多少话本了。”
“......”
“沈仙师后来也出现在了狼族和虎族的战场上，谣言就变成了沈仙师为了美人而护狼族，现在不少妖族在准备美少女打算献给沈仙师以求能得到他的庇佑呢。”
“......”
陈昭揉了揉眼眶。
“还有个比这个风向弱些的谣言。”
斯文小生在纸上随意地画了画。
“什么？”
陈昭引着她开口。
“有人看到一少年从沈仙师房里衣衫不整地出来，所以在传沈仙师男女通吃。”
“......”
“现在妖族的形势就变成了有少女的要献上美人，有少男的要献上美男。沈仙师，好福气。”
陈昭的拳头紧了又紧，最终放下。
“虽然这些谣言现在对你们没什么影响，但是，我的孩子。”
斯文小生站起身来，她个子也就是普通女孩子的普遍身高，抬起头看向陈昭：“如果这些谣言继续传下去的话，沈云卿的名声沾了污点，日后难洗，你助他成神可是要费上不少力——”
陈昭的短刀突然横在斯文小生的脖颈处。
锋利的刀剑已经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斯文小生为什么会知道他和沈云卿的这层关系？
陈昭藏了个心眼，不承认也不否认。
看向斯文小生的眼神冷若冰霜，他的声音更冷一分：
“我，为什么要助沈云卿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