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有借有还
谢瑶瑶带着谢非鱼一路来到了村东头的钱氏磨坊。
这个磨坊看起来小有规模，里头阵阵的豆香往外飘。
勾引着人的食欲，昨晚上谢非鱼没舍得多吃，只吃了小半个馒头，此刻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叫。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心头盘算着，等到自己生意做大了，肯定想法子弄一个比这个好上十倍的磨坊。
“东来叔，婶子，你们在吗？”谢瑶瑶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起来。
“你一大早就来喊魂呢！”一个女人围着围裙，从屋里转了出来，一脸嫌弃的瞅着谢瑶瑶。
又看到谢瑶瑶身后跟着的谢非鱼和司安知，原本绷着的脸带上了一丝笑容。
“咋？带人来买婶子家买东西？”
谢瑶瑶尴尬的摇摇头，显然有些害怕这个钱大婶子李氏。手指捏着衣角。
“婶子，这是我的表妹，谢非鱼，昨儿才嫁到咱们村儿的。我来看看我家磨盘，我表妹想要借回去用用。”
李氏一听不是来买东西的，倒是来讨东西，脸上的笑容立刻消散的一干二净，声音也变得尖锐而刻薄。
“什么？谢瑶瑶，你个小浪蹄子，怎么敢来和我提磨盘的事情？那个磨盘，我们当时是和你买的，给了你们十文钱不是吗？钱都收了，还敢来讨，你脑子坏了吧？”
谢瑶瑶被她骂的瑟缩了一下，“婶子，当年那个十文钱，是东来叔在镇上买东西不够，跟保久拿的。后来你们是还了我们十文钱不假，但是磨盘说好了就是借用一下的。”
“嘿，你倒是长本事了啊！”李氏推了谢瑶瑶一把。“我家东来会跟你们借钱？不看看你们长得什么穷酸样，衣服上头补得都看不出来原来的色了！我们跟你们拿钱？怎么想起来讲的啊！那个磨盘就是十文钱买的，你收了钱还赖账，不要脸啊，呸！”
李氏人高马大的，一把推得谢瑶瑶倒退了两步，被谢非鱼扶住才勉强站稳，脸上涨红的要滴出血来。
谢非鱼将谢瑶瑶护到身后，瞪着李氏。
“钱大婶子，我们就是来讨回自己家的磨盘，您不还也就算了，怎么还动手动打人呢！我表姐是你们的侄媳妇，你好歹也放尊重点吧！”
李氏一横眼，撸了袖子插着腰，“你算个什么东西！哦，表妹，就是被卖给司家那个三傻子做媳妇的丧门星啊！蛇鼠一窝，你们谢家就没个好货，怎么，人多了不起啊？想来我们门儿上撒野，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
谢非鱼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通，火气也蹭的窜了上来，“钱大婶子，你这一早上是吃的臭豆腐吗？说出来的话这么臭！借人家东西就要还，你不能看我表姐好欺负，就昧了人家的东西。今天你一定要把磨盘还回来，否则，我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们！”
正吵着着，房间里拐出来个男人，身形和李氏成了反比。李氏人高马大，壮硕非常。这个男人倒是瘦弱矮小，长得贼眉鼠眼，一脸的精明，手里捏着烟袋锅子，上下打量了谢非鱼三人。
“这一大早的，搁这吵吵什么呢？还有没有点礼数啦？”
谢瑶瑶看到他，忙冲他打招呼。
“东来叔，我今日来，是想讨回家里的磨盘的，当年你们借了去，说是我们啥时候要用就直接来讨，但是这会子婶子又不承认，非说十文钱买了我们的。”
钱东来忽然笑了出声，“嘿嘿，保久媳妇，你说的什么话啊？我钱东来是咱们村不说第一也排的上前三的富户了吧？还能跟你们借东西？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点像是能借东西给我的呀，想要打秋风你就直说嘛，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他这席话说的不像是李氏那么歇斯底里，但是那种鄙夷的眼神和声色却是十分伤人，谢瑶瑶一下子眼泪就盈满了眼眶。
“东来叔，你们不能这么昧了我们家的东西啊。那个磨盘，当初明明说好是借过去的，不能因为如今我们保久身子不好，你们就欺负人啊！”
钱东来还是一副奸滑的笑容，“保久媳妇，你也别急嘛。这事儿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家里又揭不开锅啦？没事儿，我让你婶子给你带点豆渣走，回去糊糊嘴，别来我家这边闹，这样让外人看了不好嘛。”
谢瑶瑶咬着嘴唇，“我不是！我，我真的不是。就是想要要回我们家的磨盘，叔，我求你了，你把东西还我吧。”
李氏两步冲过来，朝着谢瑶瑶就吐了一口唾沫，“呸！不要脸，给你这么多东西你还嫌不够！咋了？狮子大开口啊？别说那磨盘不是我们借的，就算是借的，也不还你们！”
谢非鱼原本准备呛声争吵，却见原本傻站着的司安知猛地朝前冲了两步，他人高马大，又是个壮年男人，一下子就将李氏撞得一趔趄，坐倒在自己的吐得痰上。
“哎呦！你个傻子，你要死了啊！”
司安知一脸憨笑，“嘿嘿，钱大婶子，不是玩撞人游戏吗？带我一起玩，好玩，嘿嘿。”
李氏看他一脸憨傻，知道和这种傻子理论没用，但是还是忍不住嘶声骂道：“你这个杀千刀的傻子！敢撞老娘，老娘剥了你的皮！”
不等他骂完，司安知又冲到了钱东来身边，猛地将正在塞烟丝的钱东来也撞得滚在地上，“嘿呦”叫了一声，一袋子烟丝洒了一脸。
“真好玩儿。”司安知傻笑着，一边拍手，“再来，钱大叔，钱大婶子，再来，我们来撞人。”
李氏从地上爬起来，拍掉屁股上的灰尘，伸手就朝着司安知脸上挠过去。
眼看着那爪子就要挠上司安知的脸，司安知却以一个奇怪的角度避了过去，又一抬脚，将李氏绊的摔了个狗吃屎。
“相公，踩住他们！”谢非鱼看司安知得了优势，冲着司安知喊道，“别让那个女人起来！”
司安知闻言，笑的更欢了。
“嘿嘿，还要踩啊。那我赢了，就踩！”说着，一脚踏在李氏胸口，让她动弹不能。
李氏痛苦的躺在地上哼哼，一手抱着司安知的脚，却无论如何也挪不动。
谢非鱼三步两步的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瞪着李氏和钱东来，厉声道：“把磨盘还回来！不然我就让我相公和你们再玩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