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I am here
童欣欣悄悄的打开了阳台的门。
右手缓缓将窗帘掀开一条缝隙，目光在通过帘缝探入总裁办公室时，便一眼瞧见了坐在沙发上正捧着手机傻乐的姜鑫。
她的手微微一顿，定定的盯着姜鑫，看着他此刻的样子，特别像一个无忧无虑，沉溺在自己快乐中，天真烂漫的孩童。
观察一个人，在其独处对外界没有任何防备时，更能洞察到他内心的真实世界。
这个时候，他卸下了在社交场合时刻意表现或伪装的自己。
这种状态下，其行为和喜好更能反映出真实的性格和品味?。
一阵呼啸的风，自童欣欣身后吹来，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离开时抽走了一丝芬香，无孔不入的灌入了帘缝内。
两秒后，姜鑫的刘海轻晃，鼻翼一动，下意识的朝阳台扭头看去。
“在干嘛？”
当姜鑫快要回过头的时候，童欣欣那撑着窗帘的右手朝一旁微微用力划了一下，笑着走了进去。
“你什么时候完事的？”姜鑫从沙发上站起身，抬手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取下，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中老妈发来的语音消息，回道：“我聊天呢。”
“和谁呀？”童欣欣双手一背，脑袋微侧，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难得见你脸上这么开心。”
姜鑫笑道：“我妈，听她数落我爸呢。”
“哦。”童欣欣点了下头，眼眸低垂，神态失落的来到沙发处坐下，没再追问。
注视着童欣欣的姜鑫，自然察觉到了她神态上的变化。
他看了下时间：“你这培训得时间可够长的，都8点半了，走，去吃饭。”
童欣欣叹了口气：“我想坐会。”
姜鑫愣了一下，觉得童欣欣今天情绪有些不太正常，难道是累的？
“嗯。”姜鑫点了下头缓缓坐了下去。
两人沉默了好久。
就在童欣欣正要转头对姜鑫说些什么时，就见姜鑫一副欲言又止的也转头看向了自己。
“你说。”
姜鑫嘴角一扯，抬了抬手，示意她先说。
童欣欣笑了笑，微仰着下巴朝办公室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沉吟一下说道：“姜鑫，你觉得我们联鑫的销售团队怎么样？”
姜鑫低眉思索了一下，问道：“说，你想开除谁？”
“嗯？”童欣欣眉头微皱，一脸疑惑的盯着他，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好吧，那应该是我会错意了。”姜鑫重组了一下言辞，再次郑重严肃的问道：“说，你想重用谁？”
“好啦。”童欣欣白了他一眼，说：“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其实完全不用通过这种明知故问的方式来缓解我的情绪。”
姜鑫无奈的耸了耸肩，翘起了二郎腿道：“那我可要认真的跟你聊了。”
两人对视一笑。
童欣欣率先开口：“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被你给挖过来的。”
“可能我比较适合去做猎头。”姜鑫自我评价了一句。
童欣欣瞄了姜鑫一眼，并没有接话，而是继续道：“起初呢，我对每一位新来的销售都仔细的观察了解过。他们每个人在上一家公司要么是销售精英，要么就是销冠，其自身所积累的成就与经验支撑着他们的自信与骄傲。可精英嘛，历史的经验中多多少少也都掺杂着一些旧毛病和不堪的经历，当然，桀骜不驯的性格都是挺正常的。”
“而我一直担心的是融合了那么多精英的销售团队，最终会不会是八仙过海的局面，导致内部发生更加激烈的竞争，进而互相蚕食的地步。”
“我知道，销售本身就是一场互相抢夺的角力赛，也更加清楚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童欣欣摇了摇头：“可我不想这样，更不希望我的团队成为这样。”
“可是，吃饭是每一个人与生俱来的食欲，有的人饭量大有的人饭量小，有的人吃的快，有的人吃得慢。”姜鑫看向童欣欣道：“而对公司来说，只会挑食，不养闲人。”
童欣欣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但不赞同。”
“心怀圣母心了啊。”
“或许吧，但我更加注重的是培养，你之前说的一句话就特别对。”
姜鑫一听来了精神：“哪句？”
“不要去轻易的否决一个人，有本事给我去改变他，这才是你的能力，下属所出现的问题，身为管理者都具有一半的责任。”
姜鑫想了想，确实在开会的时候说过。
“如今，我想我已经做到了一半。”童欣欣看向姜鑫：“剩下的一半就要靠你来维持了。”
童欣欣将自身的销售资源分散了下去，承接的方式就是以两人团队为主。
在几次的培训中，她也灌输了亲自拟定的制度与规则。
而眼下的销售团队，尚且如她所愿，没有勾心斗角，也不会在谁挖掘到新的客户资源时横刀夺爱。
看到的更多的是互帮互助，一起出谋划策。
但她清楚，这只是表象，更不会一直亘古不变的发展下去。
如姜鑫所说的吃饭，在食物充足时，大家尚可群策群力志同道合。
可食物如果出现了问题，那隐藏的本性就会逐渐暴露。
当然，这时候就是姜鑫来处理了。
在走之前，力所能及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些不舍。
“你...咩意细啊？”
姜鑫想用蹩脚的粤语话去冲破逐渐微变的气氛。
“现在的联鑫状态，我已经很放心了，因为有你在。”童欣欣看向姜鑫，语气略显沉重的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姜鑫没有打断，而是从口袋里掏出烟，挂在嘴唇里，手握着打火机没有点燃，静静的等待着童欣欣的下文。
“我年后要离开国内。”
打火机摩擦出响声，随即是火焰灼烧烟草的滋滋声。
“这次外贸部的人你多带几个过去。”姜鑫吐了一口烟，笑道：“对了，这次国外展会要去多久啊？还有，回来的时候记得带点那里的土特产回来。”
“姜鑫....”童欣欣音量拔高。
姜鑫愣了一下，缓缓的将烟嘴放回嘴边:“I am here。”
童欣欣看着姜鑫沉默了。
过了许久，童欣欣轻声道：“我这次出国不是为了展会。”
“那是为什么？旅游？那带我一个呗，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国呢。不过，面北的话....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