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蒋小芸一声呵斥，凌霄也回过神来。
刚才俩人都不说话，凌霄就在那看似反思实则发呆，结果发现有个东西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定睛一看，是蒋小芸的小脚。
因为翘着二郎腿的缘故，拖鞋半耷拉在蒋小芸的小脚上，五根玲珑的脚趾不安分的抖动着，拖鞋随着小脚的抖动一晃一晃的，好像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
凌霄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看失神了。
如今被蒋小芸点破，凌霄顿时面色通红。
蒋小芸的脸也是红红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得。
“啊？蒋老师你说什么？我在考虑你刚才跟我说的话呢。”求生的本能促使着凌霄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了个理由。
“哦？”蒋小芸眼睛一亮，也顾不得追究了：“那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不转！”
“……”
蒋小芸那个气啊，剧烈起伏的胸口在双手的环抱下显得更加宏伟壮阔。
蒋小芸不说话了。
对于凌霄的选择，蒋小芸自然有些生气，自己为了他的前程苦口婆心的劝了这么久，昨天一天都在想他的事，晚上更是没睡好觉，可是凌霄拒绝的如此干脆，显得她的想了这么多都是多余。
可是气愤之余，内心深处居然还有些小窃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凌霄的选择和S班的辅导员的话相反？有他在自己就不会被那个女人压一头？还是因为看到自己的学生坚持留下没有改换门庭的欣慰？
蒋小芸不说话，凌霄自然也不敢去捋虎须，俩人又沉默了一阵子。
最终还是蒋小芸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算了，你既然不想转去机甲学院，我也不强迫你，。”
蒋小芸顿了顿，又说道：
“当初我选择留校的时候，我父亲送给我一句话，现在我把这句话再送给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是福你享，是罪你受’。”
说着，蒋小芸起身。
“不过你还是好好想想，直到你上大二之前都还来得及，上大二以后根据校规就不得转院转系了。行了，今天就到这，走吧，我送你回去。”
说着蒋小芸一看墙上的时钟，顿时愣住了。
晚上十点零五分！？
俩人谈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蒋小芸有些难以相信，她觉得也就是半个多小时，九点半谈完送凌霄回去也就十点稍多点，还能赶上门禁。
龙腾军高的门禁时间是晚上十点三十分。
十点半一过，你在宿舍里、在操场上或者在哪，只要是学校里，怎么折腾都行，熬个通宵都没人管，但就是不准进出校门。
龙腾军高的门禁制度一方面是考虑到龙城的夜生活很丰富，但是在夜色的熏陶下很多人都会放飞自我，再加上这个年纪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大姑娘，把他们和外面纷纷扰扰的灯红酒绿隔离起来，把心思放在学业上才是正事。
而另一方面是想要学生们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起初门禁时间一到，连电和网都给掐了，没电没网不能出门，只能早睡了吧？结果后来发现，就算是断电断网，学生们也能靠着各种照明设备进行诸如打牌、麻将等娱乐活动，而且不管睡得多晚，只要第二天有课依然能起来。而有晨练任务的机甲学院更是不耽误他们生龙活虎的出早操，便也听之任之了。
后来学校把电和网恢复了，不过门禁制度还是保留了下来。
一年三百六五天，除了节假日和周六，就只有每个学期的开学第一天是例外，而今天显然不是开放门禁的日子。
从蒋小芸的宿舍到学校，不堵车的情况下最快也得半个多小时，门口的那队退伍老兵可不会讲什么情面。
蒋小芸神色复杂的看着凌霄，凌霄也看着蒋小芸。
“那个……蒋老师，你把我送到门口就行，我直接翻进去就可以。”
“不行！”蒋小芸一口回绝，瞪着凌霄，在她这个老师面前说翻墙，这是不把他放眼里啊！
“那，我在学校附近找个旅店吧……”凌霄一脸肉疼的说道，住旅店啊，最便宜的也得大几十出去了，早知道还不如打车来呢。
“不行，旅店那么乱，你自己一个人再出点什么事怎么办？”蒋小芸又是一口回绝，然后故作豪气的对着凌霄说道：“说的好像老师这里不能住似得！今天你就先在老师家住一晚，明天我上班的时候正好捎着你！”
“啊？不太好吧……”凌霄有些犹豫。
“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
“那……那就添麻烦了……”
凌霄纠结了一番，想想自己的钱袋子，还是答应了下来，眼神向着蒋小芸的卧室飘去。
“想什么呢！？”
蒋小芸一看凌霄的眼神，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指凌霄身后的沙发：
“今晚你就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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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收拾了下之后，凌霄合衣躺在沙发中，枕头就是沙发的靠垫，双手垫在脑后，大脑就跟天花板一样是空白的。
“吱呀~”
卧室的门打开，蒋小芸的脚步声靠近，接着，凌霄感觉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身上，睁眼一看，是一床被子。
“入秋了，晚上凉，这个被子虽然有点厚，不过也得盖着肚子。”
“谢谢蒋老师！”
“没事，快睡吧，明天早起我们早点去学校。”说着蒋小芸进了卧室，关上门，还不忘反锁上。
确定锁上了卧室门以后，蒋小芸一改刚才云淡风轻的模样，两步扑到床上，将自己埋进枕头底下，两条小腿不住的拍打着床尾。
过了好一会，蒋小芸才从枕头里探出头来，脸颊红扑扑的，发丝被压的有些凌乱。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拽过一旁的薄被抱在怀里，动作像是绞杀技一样。
一想到隔壁客厅里就睡着一个年轻男性，蒋小芸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而躺在沙发上的凌霄看着身上的被子，掂量了下厚度，有些无语。
其实蒋小芸也不想，可家里除了她盖着的夏季薄被，就是这床冬天盖得大棉被了，她总不能把自己那床薄被给凌霄把，可是又怕凌霄着凉，最后才从床底翻出这床厚被给到凌霄。
拉起被子的一角盖住肚子，凌霄给石磊发了个今晚不回去的消息，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凌霄久违的做梦了。
爆炸声，尖叫声，还有建筑倒塌砸到地面的声音。
一栋栋高楼大厦接二连三的发生爆炸，然后轰然倒塌。
凌霄站在街道中央，周围是燃烧的车辆和店铺、逃难的人群、惨叫着呼救着的男女老少，和……遍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