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会再出现的。”包尚一摩挲着下巴，“下次看到他拍一张正脸照，我会联系相关警方调查。”
“凭借监控之类的不能查吗？”
男人抿了抿嘴，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最近事情太多，警力不大充足。”
“什么事情？”
徐柏岩看向包尚一，用眼神询问他要不要说，得到许可后，他清了清嗓子：“自从你带着那个相机直播魂域后，很多人反应自己绑定了平台。”
听闻这话，陈独有些惊讶，原来事情还是由她引起的。
“那...我以后...不直播魂域的场景了？”她试探着开口，末了又补充道，“但你们这边和moment平台应该可以对不适宜播出的画面进行切断吧，我记得最早我在黑楼里碰见猪女的时候，你们就是这么干的。”
包尚一笑了笑，面前的女孩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实则态度强硬。
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你继续做你的事情就好了。”
“只是，未来可能会需要你的配合，配合我们做一些公众魂域科普。”
陈独应下来，于她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包尚一摆了摆手。
“好，那我先走了。”
少女转身推开门，抬起腿刚要迈出去，却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个急转身回头：“等等。”
就在刚刚，她从包里拿耳机时，突然摸到了一个硬硬的长方体，才猛然想起来，这是从魂域里带出来的录像带。
她长了个记性，这东西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也没有物品的使用说明，看起来不像能助力她的道具。
想到那副被徐柏岩弄丢的画，陈独觉得这东西很有风险。
“怎么了？”看到对方去而又返，徐柏岩将刚刚推进去的椅子又拉了出来。
陈独从包里拿出那盒录像带，放在桌子上。
没有标签，外盒磨损，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两人的眼神在这录像带上定了一会儿，已经下了定论。
“从魂域里顺出来的，平台提示是什么“思狗魔”的录像带，我怕和上回的画一样，所以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觉悟很高。”包尚一赞道，这女孩确实很聪明，且不是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不由得在心里又为她加了几分。
徐柏岩听到那幅画，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那件事是他职业上最大的污点，以至于每次听到都ptSd。
纤细的手指点了两下录像带的外壳，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伸手要去拿那盘录像带，却难以从陈独的手下抽出，对方使了些力气摁住。
陈独挑了挑眉：“今天看吗？”
包尚一抬手，时针刚刚走过23：00。
“什么时候看都可以，但是我的要求是，我要参与看这个录像带的过程中，而不是在看完后被间接告知内容。”这话有些强硬，陈独似乎也意识到了，她随即绽出一个笑，“毕竟我嘛，想多知道点信息，为求个自保。”
“可以，我们会提前通知你。”
“很好，我先走了，困得要死了。”她打了个哈欠，办公室的气氛缓和几分。
......
陈独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床上，浑身的骨头都好像酥软了。
两天一夜，仅仅只在医疗等候室内休息了短短两三个小时的她说不疲惫是不可能的，但依赖于平台对身体的提升和改造，陈独还是能勉强应付得来。
只是现在躺在床上，看着头顶有些掉皮的天花板，她的眼睛不自觉地一眯一眯，困意翻涌。
不到五分钟，眼皮就阖了起来。
进入深度睡眠之前，常常会经历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陈独感觉自己的灵魂越来越轻巧，身体越发沉重，脑海里正在运转思考的所有东西变得凝涩卡顿。
慢慢的，对外界的感知在逐渐丧失。
就在所有一切都摒弃在感知以外的时候，陈独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身边好像围绕了一层薄薄的灰雾，那灰雾越聚越浓，将她即将飘向云端的灵魂狠狠拉扯。
下一秒，陈独突然觉得自己清醒无比。
看着眼前的灰雾，她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囚兆早就与她约定好，今晚要进虚无，只是从魂域出来，她太过疲惫，已经将此事抛掷脑后，如今看着周围弥漫的浓重雾气，她这才算是想了起来。
在灰雾里帮灰灵找灵体。
她在灰雾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是灰雾凝聚成的实地，身边也全是灰雾，陈独有些苦恼地拽了拽头发，她连灵体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可怎么开始找......
她加快步伐，虽在这雾气中，所有的方向变得十分模糊，但这也意味着，她不需要选择任何方向，只需要凭着感觉走。
随着脚步的加快，周围的灰雾，逐渐出现了变化。
欸？那是什么？
陈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远处的灰雾凝聚成一座座建筑出现在眼前，像是海市蜃楼一般。
只是不同的是，她的耳边出现了一些声音。
“你还没死心吗？”
“不过也对，你们刚进来的魂体就是会抱有侥幸，被时间磨磨就好咯！”
“我还有想做的事情......”
“呵！”那嗤笑声有几分刺耳，陈独循声看去，距离有些远，她站在原地望向远方并不真切。
“你去问问这里的所有魂，谁都有想做但是没做的事情，这里不是你想做就能给你通融的地方，收起你那天真劲儿吧。”
“唉，习惯就好了，脑子里无论有什么想做的事儿，经过漫长的时间后，都会变得模糊，就像这雾一样，好像是存在，但你一伸手，就散了，聚不成团来，没有具体的样子。”区别于之前两个声音的声音说道。
“没有知觉，没有嗅觉，没有味觉，这里也什么都没有，就只是在这里呆着吗？”
“是啊，虚无虚无，可不就是什么都没有嘛！这里还算是虚无的边界，能让咱们说话已经不错了，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唉，虚无的范围又扩大了不少。”
传入耳边声音似乎小了一些。
看来他们是要走远，不行，她得跟上去，陈独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