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是我。”
听到是沈凌霄的声音，楚寒雪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她刚想回身，却又被沈凌霄捂住耳朵。
“非礼勿听。”
沈凌霄带着她隐匿了气息，走了一段路后才施展轻功，带她来到城内一处僻静的小树林中。
楚寒雪扫视四周环境，感觉一整日身上的疲惫都被卸下不少。
“凌霄哥，这才来了大半日，你是怎样发现这样的地方的？”
“我之前同你王兄在江湖中游历时发现的此处。那时我俩初入江湖，不知深浅，一心为了匡扶江湖正义，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去追杀那恶贯满盈的贼人，便来到了此处。”
随后，沈凌霄沉默了片刻。
楚寒雪以为他是在吊自己的胃口，于是忍不住追问：“之后呢？”
“之后……之后我俩被那武艺高强的贼人所伤，我俩合力才将那贼人斩杀，躲在这林子中休养了小半月才敢出来。”
楚寒雪虽然心痛，但又觉得两人可爱。
“那你当时疼不疼啊？”
“疼啊，有谁受了伤会不痛呢！可是我和你王兄当时看不惯彼此，都在逞强，嘴硬说自己无碍。好在那时还是夏日，不似此时这般寒冷，如若不然，我和你王兄怕是都会被冻死在这北境之中。”
说罢，他将楚寒雪揽入自己怀中，用自己身上那件厚实的大氅将她裹紧。
“冷吗？”
楚寒雪在他怀中摇头。
如此亲昵的距离，将楚寒雪的思绪再次拉回到刚刚那阵耳边带有湿气的声音中去。
她羞怯得小脸通红，只能僵硬着身子，将额头抵在他的身体上。
沈凌霄特意拿出自己年少时的囧事，就是为了让她忘记刚刚的那些，可很显然，他并未成功。
“阿雪……你……”
“我哥哥没有短袖之好，那是个女人，你别误会我哥哥。”
“哈？”
沈凌霄一愣。
随后不禁苦笑出声。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
“那……不然呢？”
楚寒雪抬起头，眼睛里湿漉漉的。
“我还以为你担心你哥哥受了什么情伤，难以自愈呢。”
沈凌霄额角作痛，之前怎么没有察觉，这小姑娘的脑回路怎么如此耿直？
“做人嘛，哪有不受伤的！可哥哥是太子，他的名声很重要！他是喜欢姑娘的！”
小姑娘气鼓鼓地在为她哥哥证明！
活像是沈凌霄见过的东瀛的那种一生气就会变成球的河鱼。
沈凌霄见她这副模样，实在是喜欢得紧，忍不住戳了戳她粉嫩的小脸。
“阿雪！我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迟钝呢？”
“什么意思？”
楚寒雪疑惑地看着他。
“难不成你还没认出那是谁吗？”
楚寒雪歪了歪头，细细思索。
仔细回忆她的声音和身形，她的思绪猛然一顿！
“洛无心？”
“终于想起来了！”
沈凌霄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
“当日你身受重伤，你哥哥将气全部发泄在了她的身上，一道旨意，将她发配到北境参军，且不得赏有军功。眼下机缘巧合，太子殿下也到了北境，想必两人之间发生了些故事。”
楚寒雪点了点头。
“不过你们是怎么就一眼便发现她是洛无心的？”
她有些迟钝地问道。
“她的身形虽然比你稍微高挑些，不过肩膀纤细，一看就是个女人。”
“至于为何一看就能看出那女人是洛无心嘛……”
他又开始卖关子，吊起楚寒雪的胃口。
楚寒雪实在好奇得紧，揪着他的袖口，奶声奶气地撒娇。
“凌霄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见她动作幅度太大，大氅敞开了缝隙，沈凌霄赶紧将她揉入怀中安抚。
“你们楚家之人各个是情种，世人皆知，你哥哥每次见到洛无心的眼神都算不得清白，怕是一颗心早就被洛无心拴住了，这还不好猜？”
楚寒雪这才恍然大悟。
“凌霄哥，想不到，你观察得还挺细致。”
“我虽不像白羽那般喜欢窥探这般隐私，但仔细观察总会看得出来的。”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刚收工出了帐篷的白羽便连着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飞廉在一边嫌弃地直挥手。
“白羽哥，你那预防疫病的药丸给我吃两粒。”
随后，他又捏着嗓子继续说道：“你自己也吃两粒吧，就连你这个神医都开始打喷嚏了。”
白羽扶着他的肩膀，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对，本神医夜观星象，掐指一算，我这不是疫病，定是有些卑鄙小人在我身后辱骂本神医。”
“真的假的？”
飞廉见他又掐又算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不太靠谱。
“对了，刚刚那个戴着树皮面具的人端着汤药去太子的营帐了，别是那药给太子殿下服下了，我得去看看。”
飞廉刚要走，却被白羽长臂一展，一把勾了回来。
“你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你去太子营帐作甚！”
觉得说教不过瘾，白羽还抽出腰间的折扇轻轻敲了飞廉的额头。
“血气方刚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白羽刚要解释，不过他上下打量飞廉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今天晚上别去太子殿下的营帐！”
他刚一转身，又不放心地补充一句：“路过也不行！”
说罢，他潇洒地摆了摆手，往自己营帐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呀？你倒是说说呀？难不成是殿下是在研究什么必胜的兵法？”
白羽看着身边追上来的飞廉，没好气地回应一句：“你怎么脑子里除了打架就是兵法？能不能装点别的！”
“别的？”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啥也不懂！有时候，千里江山，不敌美人香肩！”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但飞廉感觉，他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
看他那一知半解的神情，白羽实在是懒得继续解释，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己顿悟吧！总有一天，你会在这条路上，吃尽痛苦也心甘情愿！”
白羽的声音越来越远，可飞廉依旧觉得他神神叨叨的。
……
楚寒雪窝在沈凌霄怀中，欣赏了半天这北方的丛林景色，可终是赶了一天的路，她也上来了些困意。
沈凌霄见小姑娘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索性直接将她抱起来，带回去。
安置好她后，回到离她不远的自己的营帐。
沈凌霄将那药茶放入已经冷透的浴桶之中，迈入进去。
那些旖旎春色，他也听到些许，早已难以按捺，到底是血气方刚，看来还是冷水最好用……
他苦涩一笑。
过了今夜，怕是注定夜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