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林辞晚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有些抱歉。
杨博士无所谓的摆摆手，
“没事。”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三人都没说话，心思各异。
“这项研究这么危险，你们为什么还要做？”
林辞晚不太理解。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心里一阵苦涩。
“最开始没想到这一点，等意识到之后，就来不及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他们只有一条路走到黑。
继续下去，会出事。
不继续，有人忌惮他们，也会出事。
他们心里也攒着一口气，反正不管怎么做结果都一样，那就继续！
结局就是，他们那几个一起拼命的朋友相继出事，他们两人挣扎了这么多年，还是被扣在这重复当年的研究。
就好像，兜兜转转，他们还是走上了和其他人相同的道路。
林辞晚听着一知半懂，但隐约的她有一种预感。
若是真的等这项研究做完，可能会出事。
但要她具体说说，她又有些摸不着头脑，总之就是一种很强烈的直觉。
于是她问道，
“你们还需要多久才能做完？”
那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一个月。”
林辞晚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几下，意味不明。
“最快能多久？”
话音刚落，她肉眼可见的，那两人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看着她的目光也不自觉的多了一丝警惕。
两人心里都有些慌了神儿，不明白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单问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关键是，两人都对这个话题有些敏感。
难不成他们刚才的话真的都被人听到了？
想到这，心里越发没底，甚至开始猜测林辞晚是不是被派过来让他们两个别耍小心思的。
看着两人越发僵硬，林辞晚也不说话，眼睛随意瞥向一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杨博士在心里天人交战了许久，实在摸不准她的想法，小心翼翼的说道，
“最快...也要几周吧...”
林辞晚的目光再次轻飘飘的落在他身上，他却觉得那目光太重，让他一瞬间就喘不上气来。
林辞晚嗯了一声，没再理会他俩，好像刚才问出口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没打算在这待太久，人也见到了，情况比她想的好了不少，于是林辞晚又打算撂挑子了。
估摸着时间，一两周之内的话，那群毕业生应该不至于动手这么慢...吧？
应该不会。
这么想着，林辞晚起身打算离开了。
走之前，又忽然回过头。
那两个人都紧紧地盯着她，猝不及防的视线相对，立马意识到他们暴露了，又迅速把头扭向一边，心跳的飞快。
林辞晚笑了下，
“我是偷着进来和你们聊聊天的，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几个该回来了，下次见。”
下次见是不可能的，这张脸他们绝对见不到第二次。
两人听她这番话面面相觑，不太理解，这人怎么能把“偷着进来”这四个大字说的这么光明正大，就不怕他俩去告状？
林辞晚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来什么，
“对了，我那几个兄弟一向脾气不太好，你们多多担待，别理他们就行。”
一句话成功将两人那点小九九尽数扼杀，他们抿着嘴一声不吭。
说的好像他们是什么很爱自找麻烦的人一样，切。
这次林辞晚是真的走了，走到门口时还不经意的抬头扫了一眼墙角的方向。
那里赫然摆着一个监控摄像头。
她在进来之前就动了手脚。
又往前走了几步，入目的就是睡得正香的她那“脾气不太好的四个兄弟”。
其中一个只穿了薄薄一层里衣的格外显眼，看上去应该是被冻到了，四肢都蜷缩着。
林辞晚把外套还给了她的“好兄弟”，盯着地上的四个人看了半晌，然后嘴边溢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几分钟后，重新回到外面的实验室，林辞晚整个人看起来心情好极了，迈着轻快的步伐打算溜出去。
实验室里依旧是那群穿着白大褂的低着头专注的做实验，林辞晚就这么走了出去。
抬腿迈出去的前一刻，林辞晚的步伐慢了半拍。
看着她消失在目光中，人群中不起眼的一个缓缓放下了手上的东西。
仔细留意着，确认周围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轻轻的转身离开原地。
休息室的门被小心翼翼的锁上，那人快步走到角落，拿起柜子上的一个摆件，扣弄了几下，一个微型摄像头掉了出来。
他从兜里取出设备，焦急的等着摄像头里的画面上传中。
看着看着，眉头逐渐紧锁。
“没看到你想要的画面？”
背后突兀响起的声音令那人浑身一僵，但仅有一秒。
眨眼的功夫那人又恢复原样。
“你不是这里的人。”
去而复返的是林辞晚，最先开口的也是她。
她现在看着面前恢复镇定的那人，眉梢微挑。
这人，不一般。
一句话就把主动权又扯了过去。
林辞晚丝毫没有被识出身份的慌张，反倒对面前这人生出了几分兴趣。
看起来和慕容澜差不多的年纪，虽然从事科学研究，但头发还挺多。
不过...
怎么感觉这人也有点眼熟...？
“你想说什么？”
“你是来救人的？”
林辞晚瞧着面前的男人，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然后，她乐了，没承认也没否认，微眯着一双眼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可以合作。”
那人完全不像求人合作的态度，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看的林辞晚眯着眼，舔了下上颚。
“哦？合作？”
“对。”
林辞晚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但细看那双眼睛里却是冰冷一片。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那人身前站定，一身气势压迫感十足，原本胸有成竹的人呼吸乱了一拍。
“我进来之前你就一直在留意我，见我完好无损的出来了，你才谈要合作。你这合作，我不太信得过啊。”
那人愣住，他没想到林辞晚连这个都发现了。
没有被人戳穿的窘迫，他反倒心里更踏实了。
“选合作对象当然要找实力强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