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想要赌命？”
赌场老板表情玩味，看向洛南的表情像是在看一瓶上好的红酒，眼神里写满贪婪。
“实不相瞒，二十万本是我和我老婆买房的首付钱，我想着来赌场拼一拼手气，期望给她置换一套豪华的房子，制造惊喜。”
洛南态度诚恳，说得绘声绘色，煞有其事。
“我能理解，谁来赌场不是想着飞黄腾达，一夜暴富呢？”
赌场老板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现在钱都输光了，我实在不敢回家，万一被我老婆知道，我的人生就彻底结束了！”
洛南把脸埋进双手里，泫然欲泣。
“我不能没有她，一想到她会离我而去，我就心如刀割！”
洛南带着哭腔，声情并茂地讲述自己的苦衷。
不愧是专业演员，他的表演连一旁的保镖都感动得吸了吸鼻子，为之动容。
一名保镖拍了拍洛南的肩膀。
“兄弟，我懂你。”
洛南眼角噙着泪，望向那名保镖。
“为什么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因为当那些女孩进入社会后，她们不再像校园里只图你幽默和长相，她们要的是年薪百万、有车有房的男人，可哪个刚毕业的男人不是穷小子呢？”
“可她们总说自己等不起，女人美好岁月就那么几年，不能亏待自己，于是刚毕业的女学生都跟了大叔，刚毕业的男学生还在被公司压榨，思考着到底是怎样的努力工作才配得上她们开口要的年薪百万。”
“可惜，他们永远都想不明白，女人要的不是穷小子的勤奋和保证，要的是他们背后的家境和不动产。可这些如果不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就一切和他们无缘。”
“像你这么年轻就能讨到老婆的，一定要好好珍惜，别像兄弟这样！”
保镖越说越悲怆，好像是触及了某些伤心往事。
洛南望着他，用力地点头：“大哥，你说得对啊！”
“不说别的，大哥就给你一条建议，有命去拼的时候别犹豫，千万别等到老了再追悔莫及！”
洛南表示非常受用，拍了拍保镖的手背。
赌场老板默默地看着两人，他们共情投入，总给人一种下一秒掏出供桌和关二爷当场结拜的气势。
“所以，你还要赌吗？”
洛南点头：“赌，如果我输了，这条贱命你拿去！”
“好，有魄力！”
赌场老板拍了拍掌。
荷官闻声重新洗牌。
“等等。”
洛南忽然出声，制止了荷官。
“我想换一种玩法。”
“不喜欢德州扑克？”赌场老板好奇地问了一句。
“太复杂了，玩不来，有没有简单一点的？”
“有啊，21点，玩过吗？”
洛南抱着胳膊：“这个我熟，可以玩这个吗？”
“没问题，你都赌命了，我还能不满足你吗？”
赌场老板笑起来，露出一颗黄澄澄的金牙。
荷官将手里的牌堆丢弃，重新打开了一副全新的扑克牌，当着洛南的面拆开，示意自己没有做手脚。
直到洛南点头，他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洛南上半身越过赌场，郑重其事地问道：“老板，从开始我就想问了……”
“哦？”
“你们店里为什么没有兔女郎？我看电影里都有啊！”
赌场老板忍俊不禁：“我们的店员都是从本地招募来的，莫非你想看五十岁的大妈穿成兔女郎给你发牌？”
洛南浑身一颤，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
他扭头去看身后站成一排的保镖，他们虽然大晚上仍戴着墨镜，但从皮肤的质感和身体形态来看，确实不是专业的保镖，更像是锄地的大叔和扛货的工人。
洛南环顾一圈。
真要说的话，整间赌场里貌似只有赌场老板是外地人？
一个外地人，如何单枪匹马地在乡村办起了赌场，躲避各地监督和检查，吸引众多客人，最终初具规模？
里头一定有猫腻！
“发牌。”
荷官喊了一声，唤回了洛南的思绪。
他低头一看，一张牌已经静静地躺在他的面前。
他捡起牌，没有掀开，而是回头瞄了一眼。
保镖们安静地站在那里，墨镜之下看不清眼神。
洛南挪动身子，挡住他们的视线，轻轻揭开扑克的一角。
「黑桃A」！
21点的牌局中，开局第一张是A，算得上最好的开局了。
A既能算1点，也能算11点，小的时候可以凑数，大的时候可以防爆，没有比看见A更给人安全感的了。
赌场老板也看了一眼自己的牌，他脸上没有表情，扣在桌子上。
不愧是老赌徒，心理防线无懈可击。
牌局玩的既是手气，也是心理。
新手会把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在有经验的赌徒看来，这跟把明牌写在脸上没什么分别。
荷官继续发牌，第二张牌顺着牌桌滑到洛南的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揭开牌面。
「方片A」！
“不容乐观呀，两个A能组成的数字有2点、12点和22点，其中22点已经爆了，其余的点数又太小。”
洛南揉了揉额头，他的所有动作全被赌场老板看得一清二楚。
嘿嘿，真是个毛头小子，看你怎么跟我玩！
赌场老板微笑道：“你要叫牌吗？”
21点发过两张牌后，可以主动选择是否叫牌，理论上可以无限叫牌，一直到爆掉为止。
某些地方的规矩里，拥有五张手牌并且仍未爆掉的话，可以直接赢得游戏胜利。
洛南挠了挠头：“叫吧。”
他的动作和语气都透出一股不够自信的态势，光从这一点上说，这局牌局他已经输了。
荷官再度发来一张牌。
洛南翻开一看，是张「方片K」。
“该死！”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
如果上一轮发到是方片K，加上自己手里原来的黑桃A，已经可以凑齐21点，成为场上最大的牌。
而现在，不想爆掉的洛南，只能把三张牌组合成14点。
14点太小，放在21点的历场对局里，根本就不够看的。
但凡下一张牌的牌面数字大于7，他就输了。
“我的赌运真的是零啊！”
黑瞎子冥冥之中，已经算出了自己的结局。
如果让一个纪录片团队来跟拍，他一定是最好的戒赌例子。
“我不叫牌。”
赌场老板挥挥手，他手握三张牌，仿若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