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他便走了。
徒留被情绪扑打的我在原地。
一旁的苏静长舒一口气看向我，表情愈发古怪。
以我浅薄的了解来看，她现在的脑子里一定在高速盘算着什么话本子里的桥段，然后从中找到情节合适的将我给带入进去。
“说吧，你脑子里的话本子是什么。”我开口问她。
适应些许后，正常的说话不算很痛。
心脏，跳的好快……
苏静一屁股坐下来，仰面半躺在椅子与床铺上的厚被间，号了一句烦死了之后才将她的脑洞娓娓道来。
她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顾仪安，万一，这byd有个回不来的白月光或者是与他相爱相杀的朱砂痣，然后你是个很像前者的替身，他将对心上人的情感转嫁到你身上，现在你觉醒了他也就不演了，索性撕破脸皮控制拿捏你让你继续为他办事。
你说要是这剧情咋整？”
还真是个不错的思路。
“那就为他办事。”我压住心中阵阵刺痛说道。
苏静满脸写着不认同，她猛地一屁股坐在床边，力度之大让躺在床上的我晃了几下。
接下来她该骂我不求上进诸如此类的话了……
“怎么叫就给他办事啊！这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顾仪安你怎么跟个面团子似的……”
你看，果然如此。
就好像……
我深呼吸，将下坠的注意力强行转移到苏静上，与她进行无意义的扯皮：“你是觉得自己打得过他还是觉得现在的我打得过他？”
好……痛……
冷静下来，顾仪安，好好恢复……
冷静下来……
“现在打不过是现在的事，以后……”
以后什么……
……
糟糕……
声音越来越小……
不！
不能昏过去……
走火入魔后的每次昏迷，对身心的损伤都是巨大……
倘若我失去利用价值，以他的残忍，苏静会一起死掉的。
……
呃……
……
……
……
……
头……好痛……
……
“喂 ，你……”
苏静……
我努力回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魂不平衡似乎达到极致。
情绪……在失控……
……
冷静一点……
一切早已有迹可循对吗？
顾仪安，你不喜欢他的，那些情愫……只不过是把你对她的依赖转移了而已。
冷静下来！
“你要不要紧啊……”
好沉……
好遥远的声音……
求求你了！
别再想了！
你和苏静会死的啊！！
……
……
……
……
……
意识……
保持意识……
……
……
……
……
嘶……好疼……
这是哪里……
等等，为什么……眼前的布料，花纹如此熟悉？
唔……
脑子要裂开了……
……
……呃……
好累啊……
要不睡一会儿吧，一小会儿……
之前，苏静在和我说什么来着……
苏静……
苏静！
我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如常的床铺和……游子卿！
！
霎时间背后汗毛耸立，我甚至不敢抬头顺着衣角向上去看，看他是何等表情。
“殿下，苏静已经送出去了，她现在在砸结界门。”
十一的声音突兀撞进来。
一阵不加遮掩的脚步声后，他的话也愈发接近：“不过让苏静陪着主上不是挺好的吗？殿下你干嘛把她赶出去呀，我懂了，一定是主上现在还没醒，苏静她话太多啦您觉得吵。”
游子卿没说话，但是微微侧过身。
我想把脑袋从他的怀里挪出去，刚刚有所动作，压在我后背的手臂便强硬地阻止了这一切。
只听十一继续道：“呃……我是不是话也多了？殿下您别生气，我这就麻溜地滚。”
我有点懵。
扑通扑通的声响撞进耳朵里，吵得我头疼欲裂。
等十一离开，我再度尝试把头换个位置，却依然被制止。
游子卿似乎并不愿意我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他不说话，我也不敢说话。
逸散的情感好似一张囚笼，洒了满地让我无处落脚。不知道是怕还是委屈，恍若有一把矬子，一下一下对着我的胸口摩梭。
糟糕，眼泪快要溢出来了……
不，不能这样哭。
顾仪安，冷静一点，别想这些事情……
别想了……
……
咯噔一声突然吓得我一激灵，十五漠然又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响起：“殿下，夫人的药好了。”
药？什么药？
！
难道……
我想到一种可能，悄悄尝试调动灵力后果然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游子卿培养我是为了杀死那个所谓的清疏，若我……失去了对应的价值呢？
霎时间恐惧席卷全身。
怀抱我的他忽然换了个姿势，架住我的胳肢窝让我坐在他怀中，脸上的表情已不是我昏迷前那副高不可攀，略微的疲惫混在温情里，点缀他璀璨的眉眼。
这算什么？死前再哄哄我？
“张嘴。”
“……”
看着游子卿手里棕褐色的药汁，恐惧冲破理智的防线。
我来不及思考更多，只本能地惊叫着不要，向可以藏身的地方钻去。
我不想这样子死掉……
像个没有用处的废品，被仓促地处理掉……
“回来！”
他的命令严肃得叫人害怕。
灵力和神识的缺失哪还有反抗的能力，他只需轻轻一拽，我便逃无可逃。
我抱起脑袋哭着求饶道：“不要……求求你……”
别杀我……
“你先退下吧。”游子卿轻描淡写道，好像恶魔低语。
十五瞬间消失于无形。
我该怎么办？
眼前……被泪水糊住了，什么都看不清……
他好像对我伸出手，从上而下一下一下捋着我的后背。
恐惧让我战栗不已。
游子卿更加强硬地攥紧我的胳膊，将我禁锢在他的怀中，任凭我怎么推搡都无济于事。
“放开我……不要……”
我不想死……
“我以为，你是个坚韧的小姑娘。”
……什么？
“跟着向往光明的她们学了那么久，我真的以为，你会长大，会独当一面……”
游子卿……在说什么的东西？
“抱歉。别怕，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会让你的她回来。”
她回来？他是在说顾璃嫣？为什么……
“嫣儿乖~把药喝了好不好？”
说完，他低下头看着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游子卿是……什么意思？
我不敢应答。
他凝视我片刻，而后似是认命一样叹着气，把我抱得愈发紧。
最终，那碗药他没有强迫我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