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我做什么。”
休息了一夜后，廖羽求见李晓汐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很简单。”李晓汐勾了勾唇角，笑意不达眼底，“孤要你把越国的水搅浑。”
越国在看似和谐的表面下，本就不是很平静。
“您是非要毁了越国吗？”廖羽一夜没睡，此刻倒是冷静了一些，“虽然先祖建宇王对您确实不妥，但是我越国百姓们是无辜的啊……”
“只是不妥？”李晓汐讥讽一笑，“算了吧，我又不是什么弑杀之辈，你们的百姓孤也会当做云国的百姓一样对待的。”
“您如今已经是一国太女，何必非要搅得越国鸡犬不宁呢？”廖羽仍旧劝说道，“如今已经没有人能伤害您了。”
“是吗？”李晓汐冷冷一笑，“你们之前不就设计想要伤害、掳走孤的王夫吗？你们的这些设计，难道不是在伤害孤？”
“可是……”廖羽仍旧有些不甘心，反驳道，“就算是您毁了越国，也还有纣国、卫国，甚至是陌阳国……”
“孤不会毁了越国的，孤会吞并越国。”李晓汐毫不掩饰她的野心，“哪个国家敢龇牙，孤就灭了它。孤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犯我云国者，虽远必诛之！”
“您……那您早就有这种想法了吗？”
廖羽难免有些震撼，但是一想到李晓汐是圣子的转世，她又释然了。
她就知道，圣子是不凡的，而这件事必然是祂的意思。
“不错。”李晓汐点了点头，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今众国纷争，苦的还是百姓。如果统一了天下，就没有各个国家的战争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流离失所。”
穿越后，看着如今众国割据称霸的局面，李晓汐终于理解了，秦朝统一六国的意义。
也明了这是历史的大势所需，也是必然的。
那便让她顺应历史的车轮，加速世界统一的进程吧。
“不愧是您！”廖羽终究是臣服在“圣子转世”的宏达理想之中，她虔诚地跪下，道，“殿下，我会尽一切努力，辅佐您，天下一统！”
“你有这份心，孤很满意。”李晓汐将人扶了起来，“孤给你五天的时间，和普公子叙叙旧，然后孤就安排人送你回越国。”
李晓汐才不管廖羽心中所想，只要廖羽肯乖乖听话，她就心满意足了。
“多谢殿下隆恩。”
廖羽再次拜了下去。
“殿下，您真的要这样做吗？”
得知廖羽的决定，普文炜很是震惊。
“她是圣子的转世。”廖羽无奈地笑了笑，“我能帮到她，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皇族亏欠圣子的……”
“殿下，就算是她真的是圣子转世，现在她也不是圣子了。”普文炜仍旧努力劝说道，“哪怕是圣子，也是我越国的圣子，怎么可能会想要灭了越国？”
“我何尝不知。”廖羽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但是当今陛下倒行逆施，越国百姓也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您是太女，等您即位了就会好起来了的。”
想到越国的民不聊生情况，普文炜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何必把江山拱手让人呢？”
“你有所不知。”廖羽满心苦意，苦笑道，“母皇她从来都不重视我这个太女，我这个太女，早就名存实亡了。”
“可是你还有丞相大人。”普文炜的语气弱了些，却仍然劝说道，“而且与众皇女相比，你在民间的声望也是最强的。”
“有什么用呢？”廖羽自嘲道，“这些反而只会让母皇觉得我是在拉拢朝臣，结党营私，勾结民间与她老人家作对。”
犹记姑母寿辰，她只是送了姑母一本她抄写的祈福经，便被母皇喊去罚跪。
惩戒的理由便是结党营私。
而且母皇更喜欢的是她的小皇妹，母皇甚至早就扬言——若她早逝，皇位便传给小皇女。
她的存在，无非就是小皇妹的磨刀石，以及帝王制衡朝臣的手段罢了。
“殿下……”
没想到羽姑娘贵为太女殿下，也少不了不顺心的事，也逃不过姐妹之间的倾轧。
普文炜突然理解了廖羽。
与其在皇族的自相残杀中注定死亡，不如重新找一条新的出路。
“这位云国太女说过了，她会像对待云国子民一样对待我越国的子民。”
廖羽垂眸，继续道，“我相信她，如果没有我在，她也会攻下越国。但是如果有我在，或许可以减少一些两国没有必要损失，以及更好的监督她。”
不管这位太女殿下是不是圣子的转世，至少治下也有一套。
她在云国的这些时日，少不了听闻云国的百姓对李晓汐的赞美和仰慕。
想必有这样的人管理越国，越国的百姓也会好过一些。
如今越国百姓的日子，早已是水深火热了。
就算是过得比云国差，也比如今这般好得多了。
其实廖羽也想不明白，这位云国太女怎么就铁了心要攻占越国了。
越国如今已经千疮百孔，就算是云国太女想要统一天下，也不用先打下一个贫瘠的国家吧。
纣国都比越国好上不少。
哪怕是越国对云国不利，也没必要这样吧？
毕竟纣国和云国多年作战，两国的国仇家恨摆在那里。
而且灭了纣国，攻打越国的时候不是更无后顾之忧吗？
这位太女就不怕在攻打越国的时候，纣国趁虚而入吗？
廖羽很疑惑，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提醒一下李晓汐。
说不定，这样就可以打消她先灭越国的决心呢？
廖羽觉得自己很矛盾。
她想见证这段历史，自己也想参与其中。
可是即使母皇如此待他，她仍旧有些许的不忍，也不愿。
“羽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普文炜轻轻地扯了扯廖羽的衣襟，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舒服吗？”
普文炜的眼中满是担忧——他听说羽姑娘的蛊术被云国太女给破了，导致了反噬，是不是因为这个，才……
“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廖羽摸了摸普文炜的头，“以后别再叫我羽姑娘了，叫我阿羽吧。”
安抚完普文炜，廖羽也不敢耽搁，动身前去求见李晓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