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
向橘月本就麻木的全身现在更加麻木！
只见报告厅最前排中间的地方，他西装革履，比那日看着多了些商业精英的矜贵傲视感，轮廓分明的脸满是寒冽沉怒。此时浓黑的剑眉皱的压抑，深邃的眼眸似在酝酿着狂风暴雨，此时正冷冷抬头望向她。
她看向他面前桌上的名字牌，程鹤砚。
张鲤扶扶眼镜仔细打量，认出是他们专业的人，坐在前排的他惊的满身大汗。
这个丫头怎么在这？还闹成这副模样，她们想干嘛？出什么问题了？
张鲤一瞬间百问缠身。
坐在后面的宋勉急的坐不住了，连忙从从向橘月闯进来的门出去询问情况。
一出去看见那副模样的郑葭和一行人，他吓得张大了嘴。
“我们正在开会，请你不要干扰秩序！”一位坐在边缘离向橘月不远的穿着正装但不眼熟的中年男人语气不善的对向橘月说道。
向橘月虽被冷冷看着她的人气场吓到，但愤怒战胜一切！
“请问，我们的策划书有什么问题？”大大容得下一千多人的报告厅传来向橘月质问的声音。
被那么一问，那人疑惑的皱起本就不悦的眉。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姑娘，勇啊！
那位中年男人见她忽视他，气的直瞪眼，“有问题找初筛的人在这里闹什么！”
“请问，我们策划书有什么问题？今天你说出来我们改，说不出来你给我吃下去！不是你们凭什么给我们打回去十多次，你仔细看了吗？你有专业素养吗？我们外面人从这里七楼跑到隔壁四楼，跑了十多次，外面一堆人跑的瘫在地上了，却连初筛都过不了，你懂不懂得尊重别人成果？你是不识字吗你？！”
整个会场全是向橘月怒吼的声音，因为太大声还有点哑，整个会场眼神全都聚焦在她身上，她涨红着脸怒视着眼前对她语词不善的男人。
那位中年男人被她吼的脸上挂不住，直接怒摔笔站起身，“你是哪个学校的，怎么那么没教养！这是公平竞争，策划书没写好就回去改你的策划书，跑这里来撒什么泼，你们学校就是那么教育你的？”
闻言，张鲤脸上红一块黑一块。
“我们学校怎么教育我你管不着！公平竞争？既然公平竞争为什么让我们初筛都过不去？什么叫概念不具有说服性？书上白纸黑字的概念我还要怎么说服你，从地底下把写这个概念的人棺材扒了让他爬起来和你说吗？！”向橘月不甘示弱直直盯着他回怼，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
张鲤直接差点要跳起来。
“你可以说我们写的不好，但是你不能看都不看我们的策划书就打回去让我们没由头的瞎跑瞎改，我们可以承受被一起对比被淘汰的结局，但是不能接受不被尊重，什么概念不具有说服性，什么有错字，什么没有历史，这是什么理由？这对我们不公平！！”
许是想到之前所有委屈的事情，以及刚刚跑楼梯的难受，想到高考的失利，想到自己的家庭，想到父母的对待，想到付出真心不被好好对待的真情，向橘月一下子情绪爆发竟然边说边哭了起来，哭的凄惨，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众人看过去，凄楚的慌。
张鲤听完，才发现问题的不对劲，他还在纳闷怎么他们的策划书迟迟不上来，原来是被人扣了！
他想想刚刚的情形，再看看她现在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面色复杂，看向向橘月目光也是多了几份心疼。
这孩子........
宋勉和郑葭被向橘月这一哭也是搞得眼睛热热的，门后的许舒楹曹起等更是满眼委屈一切所受的憋屈再也忍不住。
七荤八素的哭成一团。
那个中年人也是被她这一哭哭懵了。
因为向橘月，实在哭的........太凶了。
刚刚向橘月本来就跑的急，刚刚还被人那样按在地上，脸上白一块灰一块的。
墨蓝色大衣脏兮兮的搭在她身上，扣子白衬和白色长裙现在也脏脏乱乱的，加上现在哭的不成样，头发也凌乱的搭着脸上、肩上、背上，妆花了一脸，灰尘和粉底都被泪水冲开，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现在跟决堤一样淌着。
整个人狼狈的不行。
见她这模样，坐在正中间一身着黑色西装，气息桀漠的男人眸间沉了沉，似察觉一切。
动作都做到他头上来了。
很好。
他沉哑声音不着一丝感情，淡声：“把你的策划书给我。”
这话一出，在门口站着提着心听的初筛者高圭此时已经被程鹤砚身边的人叫了进去，此时闻言，冷不丁的冒了一身汗，这要是交到他手里，被他查到了，他这饭碗是保不住了！！
他暗暗朝刚刚的朝向橘月吼的齐獒使眼神，齐獒冷冷回他一眼。
这个没用的东西，连筛一个策划书下去都办不好！
向橘月想停下来不要哭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怎么止也止不住，眼泪一直往下流，她自己都感觉到自己衣领都湿透了，视线慢慢开始模糊起来，她见止不住哭就干脆不管了，边哭边抽泣边拿着手里被汗打湿的策划书一摇一晃的走过去，看着着实可怜的不行。
众人都以为她是太难受，其实她只是看不清眼前的路而已。
向橘月一直在心里默喊，别哭了别哭了，够了够了求求了不要再哭了，太丢人了！
但面上就是止不住，她看不清具体位置就按照大概轮廓走到他面前，感觉差不多到了向橘月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将策划书递到桌面上。
他面色凝重的看着被捏的皱皱巴巴还有几大滴泪水的纸张，眼神复杂。
向橘月见他神情，垂头看向纸上，发现缘故后她边流着眼泪边用大衣袖子去擦纸上的眼泪，还将它皱的地方用另一只袖子抚平。
张鲤没眼看的抚抚额头。
只见他沉霭的抬眼看向还在边哭边抽泣满是眼泪通红着眼睛鼻子的花脸，眸间神情嫌弃。
向橘月没搞懂他神情的意思，她现在只想问清楚她们的策划书到底怎么了！
向橘月还在不断抽泣，整个画面异常难以描述，哭成花猫的女孩和一身漠骜西装神情复杂看向她的男人。
满屋子乌黑一片的正装，静下来看着前方事情的发展。
向橘月觉得，这一定是她这辈子最丑的时候。
他眼眸低垂，看一眼经历颇多‘事情’的策划书，修长手指拿过，刻意避开有向橘月眼泪的地方，轻轻翻两下。
又听到向橘月的抽泣声，他抬抬眼，眉头皱成山川的沟渠般，只见他放下策划书。
然后朝旁边助理肖铭使个眼神，肖铭立刻领会，拿出两张纸递给她。
面前男人素白修长手指继续翻阅策划书。
向橘月泪眼看看递过来的纸，顿了顿。
接着意识到现在状况，她耳根子红透了，停住了哭，颤颤的接过那两张纸。
他一定是觉得她丑的看不下去了吧。管他的！
齐獒见情势不对，感觉吩咐进来的高刚，“小高，先带这位学生下去休息会儿。”
高刚连忙就要去拉向橘月下去。
张鲤满是皱纹的眼精锐一瞥。
坐在中位的程鹤眼从策划书中抬起冷冽的厉眼扫过去，高刚立马吓的僵在原地，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