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中山随即松开了手。空气一下涌进王然的鼻子，冲击着他的肺部。王然弯着腰，拍着胸脯来缓解咳嗽。霁珩本想扶王然，却被王然躲开。
霁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识趣退后了几步。
此时此地王然和慕中山已经被士兵们围了里三圈外三圈，他们的讨论声此起彼伏。慕中山环顾四周，似乎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刚刚谁在乱嚼舌根子？”慕中山音量很大，声音中带着怒意。
又是一阵议论声响起，大家左右环顾，试图寻找那人。
“都不承认是吧？”慕中山眼神带着杀意，扫视每一个人的脸。方才嚼舌根子的几个士兵瞬间被吓得腿软，只好相互搀扶着。
而他们在人群中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慕中山的眼睛。慕中山只是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那几个士兵神色慌张，突然跪在地上。
瞬间，围成一圈的士兵为了那几个跪着的士兵，开了条道。
“还有散布谣言的人，你们不把军规放在眼里，别怪本将军不客气！”慕中山猛地回头，那视线落在铁头身上。
“来人，将那几个士兵按军法处置，一律三十大板。”慕中山毫不含糊的下令。
接着军营内就传来了哀嚎声。
伴随着哀嚎声响起，慕中山又冷声道，“谁再敢议论本将军和铁头的，一律按死刑处置。”
这一个月，军营内都在议论铁头和慕中山的关系，他自是听到些言论，却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铁头也听着这么言论时，也未阻止，甚至有些开心。慕中山便利用这一点，让铁头沉溺其中，更好忠诚得对他。
可现在却被王然听了去，让王然产生了误会，慕中山自然该出手。
方才慕中山出了帷幄是为了找擦伤的药膏，再回来时便不见王然。他瞬间内心涌上一阵焦急。他在军营内找了半圈才发现王然。看到王然的那一刻，欣喜又涌上心头。
可他靠近王然时，却发现王然的不对劲。本想好声出声询问他，可出了声，又是控制不住的冷漠。
两人板着脸，互不相让，让慕中山觉得自己又自作多情。内心的愤怒，悲伤让他不受控制得想毁了他。要不霁珩来得及时，告知王然知道了他与铁头的流言，要不然就酿成了大祸。
“还有！以后对他客气点！他才是你们口中的将军夫人！”慕中山指着王然，扫过所有人的脸，将目光定格在人群深处的铁头。
再次人群中一阵骚乱，随后又是一阵欢呼。王然在听到慕中山的话，被惊得张大了嘴。他瞪大了眼看向慕中山。
慕中山抬手拉住王然的手，朝着帷幄走去。士兵们主动给他们辟开一条大道。
直到两人走进帷幄，士兵们才散开，各自忙碌。独留铁头和霁珩。
霁珩看了眼铁头，也悠然离去。铁头却站在原地，脚如同灌了铅一般走不动，心也一下坠入冰河。
之前他听着那些流言，虽是表面阻止着他们，可内心却是甜滋滋。因为连这些外人都这样议论，慕中山知道了也不阻止，那就是默许。更是在一种程度上的赞同。
可到头来，就是个笑话。
帷幄内，王然坐在床榻上，慕中山坐在桌前，两人相对无言。一个在回忆慕中山的表白，甚至在怀疑是否是真的。一个在尴尬，懊悔自己的鲁莽。他现在在想起当众告白，以后还怎么面对那一群手下。
“你的告白可信吗？”“我的告白你相信吗？”
王然和慕中山同时出了声。他们相互对视，略显尴尬。
“你先说……”“你先说……”
两人深默了片刻，又异口同声道。
慕中山清了清嗓子，哑声道:“你先说吧。”
“嗯，”王然点了点头，躲避慕中山的眼睛，试探地说着，“你……方才说的是真心话吗？”
慕中山被这么一问，瞬间觉得耳朵有些烫。他扭过头，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
王然似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一跃跳下床榻。这一刻，亲自听到慕中山的表白，他可是等了很久了。
以前慕中山一面拒绝着他，一面又靠近着他。让他一直不懂慕中山到底对他是什么感情。以至于在得慕中山要攻打南国时，让他一度认为慕中山之前一直在利用他。
王然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跑到慕中山身旁就要伸手抱他，却无意间发现慕中山红彤彤的耳朵。
他没有忍住出手摸了上去。
慕中山被这一动作吓得机灵，头缩了缩。他又扭过头，语气娇呻道，“你干什么！”
王然看着慕中山娇羞的动作，更想欺负他。他之前也没有发现慕中山能这么“娇”。
“别动，我看看怎么个事。”王然又凑了上去，伸着手要摸。
下一秒，却被慕中山一把抓住手腕，用力一扯，王然跌坐在慕中山怀里。这次又换王然脸颊通红。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炽热，眼底都是暗潮涌动。身上温热的触感如同电流般传遍四肢。胸膛贴在一起，感受着双方的心跳。这一刻，时间如同静止般。
对视良久后，慕中山又将眼睛移至王然的嘴唇，他咽了咽口水，又将眼睛移回王然的眼睛。
慕中山刚想抬起头，与王然拉开距离。却被王然一把搂过脖子，拉了回来。这一用力，让慕中山毫无防备，两人的嘴唇差点贴在一起。
温热的气息环绕在两人之间，王然毫不犹豫地贴了上去。
慕中山刚接触那温软的触感，他瞪大了眼看着王然，正一脸沉溺地闭着眼。随着王然的吮吸，酥麻的感觉蔓延至全身，慕中山逐渐沉溺其中。
他手扣在王然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舌尖的摩挲，让水啧声越来越大。
这慕中山和王然第一次感觉到甜蜜。之前慕中山不是被下药就是被下药，才同王然发生关系，中间的所有触感，在醒来后一无所有。而王然虽是清醒，也是被慕中山粗暴的对待。
两人不知亲了多久，只知舌尖传来酥麻感，两人才从温情中出来。
王然被亲得大喘着气，嘴唇变得红肿。他眼神的迷离让慕中山的心又沉了沉。
慕中山起身抱着王然朝着床榻走去。刚将王然放在床上，帷幄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又响起士兵焦急的声音，“将军，新州城派来了使者。”
“不见！”慕中山语气虽是生硬，仔细听去还能听到些喘息声。
这种时候被人打扰，真得很扫兴。
士兵退下去不过一会儿，慕中山脱着自己的铠甲，王然正搂着慕中山的脖颈处啃咬，疼痛伴随着酥麻让慕中山喘了一声。
可下一刻，帷幄再次传来一个声音，那语调很轻佻。
“慕兄，新州城使者你还是有必要一见的。”霁珩在外面喊着。
慕中山皱着眉，低吼道:“何事非要我去见？”
“这人你还是见一面吧。”
霁珩的劝导，慕中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确实不能不考虑霁珩所提出的问题。
他又看了眼王然，最后在王然嘴角落下一吻，便穿衣朝帷幄外走。王然躺在床上，一个翻身将脸埋进布衾中，激动地捶着床。
慕中山踏出帷幄，就听见霁珩调侃的声音。
“啧啧啧，慕兄这是又幸福了。”霁珩双手环胸，眼睛盯着他的脖颈，脸上没什么好表情，“真是煞羡旁人啊。”
慕中山皱眉，他被霁珩看得有些不自然。他开始转移话题，“这次你又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