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全程被张玉汝压制,四位老牌宗师被逼入绝境时的反扑,依旧带着玉石俱焚的狠戾。
他们不惜燃烧生命力,爆发出远超平日的能量波动,攻势如同狂风骤雨般袭来,每一击都裹挟着足以重创宗师的威力。
但张玉汝的能力,成了他最坚固的屏障。
「颠倒」之力如同无形的盾牌,将对方半数致命攻击原路反弹,让他们在自相残杀中消耗元气。
「永恒」则恒定住他的状态,无论遭受多少次冲击,气息始终平稳,仿佛无视伤痛与消耗。
「枯木逢春」更在暗中运转,细微的黑白能量不断修复着他的身体,让他在高强度战斗中始终保持巅峰战力。
正是这三者的配合,让张玉汝在四位宗师的困兽之斗中站稳脚跟,最终将他们一一斩杀。
当最后一位宗师赵烈阳倒下,火焰彻底熄灭的瞬间,战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夏侯雪站在不远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瞳孔因震惊而放大。
她虽不懂宗师级战斗的深浅,却也能看出张玉汝以一人之力对抗四位强者的艰难,更明白 “斩杀四宗师” 这几个字背后,藏着怎样惊世骇俗的实力。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怔怔地看着场中那个挺拔的身影,心中只剩下难以言喻的震撼。
与夏侯雪的懵懂震撼不同,李砚卿的脸色早已一片惨白,浑身甚至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作为李家的高门贵女,她自幼便知晓宗师级能力者的分量:每一位老牌宗师,都是家族耗费数百年资源培养出的基石,战力、经验、底蕴缺一不可。
而张玉汝,不过是刚刚突破宗师境的新晋者,却能以一敌四,将四位老牌宗师逼到燃烧生命反扑,最终还能全身而退、完成斩杀。
这根本不是 “强者” 二字能概括的,这是颠覆了整个神州国认知的神迹!
李砚卿清楚,就算是家族中最顶尖的宗师级能力者,面对这样的局面也未必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在神州国的能力者体系中,“越级挑战” 的含金量,会随着等级提升呈几何级增长。
对李砚卿而言,初级能力者战胜中级能力者,不过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戏码,最多让她随口称赞一句 “有点天赋”。
中级能力者逆袭高级能力者,虽稍显难得,却也在情理之中 —— 毕竟低阶能力者往往靠着一两招 “杀手锏” 立足,尚未形成完整的战斗体系,胜负本就存在偶然。
可这一切,在 “大师级” 门槛前戛然而止。
一旦突破至大师级,能力者的各项属性会完成一次全面蜕变,不仅能量掌控精度大幅提升,更会构建起属于自己的战斗逻辑,彻底告别 “存在短板” 的阶段。
此后的所谓 “短板”,不过是与其他大师级能力者相比的相对差距,想再实现越级挑战,几乎等同于痴人说梦。
而宗师级能力者,更是站在金字塔高层的存在。
在这个层级里,能凭借一己之力拖住两名同级别对手,就已是公认的 “翘楚”;若能做到以一敌二且占据上风,足以被各大势力奉为座上宾。
可张玉汝所做的,早已突破了这一认知的上限。
他并非依靠地形、偷袭等取巧手段,而是在正面战场上,以一敌四将四名老牌宗师尽数斩杀。
更令人心惊的是,这场战斗的起点,本是七名宗师的围猎 —— 算上最初被他突袭斩杀的空间类宗师李虚临,以及中途仓皇逃窜的李沉渊与秦止水,张玉汝的完整战绩赫然是 “对战七大宗师,杀五逃二”。
当这组数据在李砚卿脑海中清晰浮现时,这位见惯了天人家族秘辛的高门贵女,只觉得自己多年来构建的世界观正在剧烈震颤。
她曾以为,宗师级战力的天花板,是家族里那种能以一敌三的 “传说”,可张玉汝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将这层天花板彻底击碎。
她看着场中那个正收刀而立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 有恐惧,有震撼,更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敬畏。
以张玉汝此刻展现出的战力,以及他突破宗师境后便拥有的碾压性实力,李砚卿无比笃定:只要不出现意外,这位横空出世的强者,未来必然能踏入更高层次的 “大宗师” 之境。
而一旦张玉汝成为大宗师,后果将不堪设想。
李砚卿很清楚,寻常天人家族的底蕴,最多能供养一名大宗师,面对一位能够在宗师阶段以一敌七、杀五逃二的大宗师,恐怕连抵抗的资格都没有。
届时,整个神州国的势力格局,或许都会因这个男人的存在而彻底改写。
想到这里,李砚卿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目光落在张玉汝身上时,再也没有了此前的高傲,只剩下深深的忌惮 —— 这个男人,已经用实力证明,他足以成为所有天人家族的 “噩梦”。
张玉汝对李砚卿与夏侯雪的存在视若无睹,墨色长刀归鞘的瞬间,他径直朝着独立空间深处走去,步伐沉稳,没有丝毫停顿。
夏侯雪望着他的背影,下意识咬紧了下唇,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裙摆 。
她清楚,无论当初背叛是出于何种缘由,自己终究是站在过张玉汝的对立面,此刻对方的无视,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心头那股难以言喻的酸涩,还是忍不住翻涌上来。
李砚卿则站在原地,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作为李家嫡系,她自小便知晓 “斩草除根” 的道理,张玉汝连四位宗师都能尽数斩杀,没理由会放任自己这个李家弟子存活。
“他就这样放过我了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压下去,直觉告诉她,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下一秒,张玉汝的动作便解答了两人的疑惑。
他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面古朴的铜镜 —— 镜面边缘雕刻着繁复的云纹,铜身泛着淡淡的青绿色锈迹,却丝毫不显陈旧,反而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厚重感,正是此前被他收起的「碎空镜」。
只见张玉汝指尖轻轻拂过镜面,原本黯淡的铜镜骤然亮起一层银白光晕,他缓缓翻转镜面,将光芒投射向不远处那处空间出口。
银白镜光如水流般漫过出口区域,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突然泛起涟漪,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石子。
紧接着,一个半透明的浑圆球体从涟漪中显现,球体表面萦绕着细密的黑白能量丝,正是张玉汝使用分身布下的「世界」。
张玉汝上前一步,伸出手掌按在球体表面,指尖微微用力,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那看似坚固的结界便如琉璃般碎裂开来,化作点点光屑消散在空气中。
结界破碎的瞬间,两道血淋淋的人影狼狈地摔落在地,正是此前趁乱逃走的秦止水与李沉渊。
此刻的两人早已没了宗师的体面:秦止水半边身子被灼烧得焦黑,原本梳理整齐的发丝散乱地贴在脸上,嘴角不断溢出黑血,显然是之前被反弹的攻击所伤。
李沉渊的情况更糟,他的左腿不自然地扭曲着,腰间缠着破损的布条,血迹早已浸透布料,脸上布满了惊恐与疲惫,眼神涣散,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折磨。
不等两人缓过神来,张玉汝抬手一握,墨色的能量在掌心凝聚,瞬间化作一柄能量长刀,刀身泛着冰冷的寒光,直指地面上的两人。
李砚卿与夏侯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玉汝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放过秦止水与李沉渊。
所谓的 “放任逃跑”,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 在正面被七位宗师围攻时,刻意留出破绽让两人逃离,既能减少正面战场的压力,也能将他们引入早已布好的陷阱。
事实上,早在张玉汝突袭李虚临的那一刻,这场战斗的走向就已被他牢牢掌控。
他之所以第一时间斩杀李虚临,正是因为对方是在场唯一的空间类宗师。
张玉汝很清楚,一旦战斗陷入胶着,李虚临必然会催动空间之力,带着其他宗师进行空间转移,到时候再想将他们一网打尽,无疑会难上数倍。
因此,除掉李虚临,就等于断掉了其他人最可能的退路。
而在失去李虚临的空间支援后,即便秦止水与李沉渊侥幸逃向出口,也绝不可能真正脱身。
早在战斗开始前,张玉汝便分出一道能量分身,潜伏在空间出口附近,并且找机会布下「世界」结界。
这结界本身的禁锢之力虽不足以长时间困住两位宗师。
但张玉汝将从凉风之山夺得的「玄霜云珀」嵌入结界核心 —— 玄霜云珀能放大情绪波动,让人心神不宁,再配合「碎空镜」扰乱空间坐标,使得结界内的空间呈现出一种混乱的 “循环状态”。
秦止水与李沉渊本就因李虚临的死而心神大乱,又被玄霜云珀放大了内心的恐惧与焦躁,进入结界后,只觉得眼前的空间不断扭曲,无论朝着哪个方向奔跑,最终都会回到原点。
他们在结界内漫无目的地挣扎,试图打破空间壁垒,却一次次被混乱的空间之力反噬,体力与能量在不知不觉中消耗殆尽。
等到张玉汝解决掉正面战场的四位宗师,腾出手来收拾他们时,两人早已没了任何反抗之力。
“张…… 张玉汝,你敢杀我们?我们可是秦家和李家的宗师!” 秦止水挣扎着想要起身,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却仍试图搬出家族的名头威慑对方。
李沉渊则瘫坐在地,望着那柄冰冷的能量长刀,眼中充满了绝望。
他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贪生怕死选择逃跑,更后悔低估了张玉汝的手段。
此刻他才明白,从他们决定逃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踏入了对方布下的死局。
张玉汝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手中的能量长刀微微抬起:“既然敢出手,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对于敌人,他从不会心慈手软,更何况是秦止水与李沉渊这样的天人势力所属宗师 —— 留着他们,只会给日后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唯有彻底斩除,才能永绝后患。
李砚卿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浑身冰凉。
她终于明白,张玉汝不是放过了自己,而是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相较于秦止水与李沉渊,自己这个尚未成长起来的李家弟子,连成为他 “后患” 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死亡更让她感到屈辱,却又无可奈何。
随着张玉汝手中的能量长刀落下,两道惨叫声划破了战场的寂静。
至此,围攻张玉汝的七位宗师,最终落得 “杀五逃二” 的结局 —— 而那 “逃掉” 的两人,终究还是没能躲过死亡的命运。
当刀光消散的那一刻,整个独立空间只剩下张玉汝挺拔的身影,以及李砚卿与夏侯雪复杂难明的目光。
张玉汝收刀入鞘的动作干净利落,墨色长刀隐去锋芒的瞬间,他抬手抹了抹额角沾染的血迹,随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气里混杂着战斗残留的能量气息,在崩坏的空间中化作一缕白雾,转瞬便被紊乱的气流吹散。
他微微垂眸,看着脚下狼藉的战场 —— 几位宗师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李虚临胸口的伤口还残留着黑白能量的余韵,赵烈阳熄灭的火焰旁,焦黑的地面仍在冒着缕缕青烟。
这场以一敌七的厮杀,终于在此刻落下帷幕。
不远处的李砚卿,心脏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指尖用力到泛白,精致的脸上血色尽失。作为李家的高门贵女,她见过无数次生死,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恐惧。
她太清楚自己的处境:李家与张玉汝早已势同水火,自己更是亲眼见证了他斩杀宗师的全过程,以对方的实力,随手了结自己的性命,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即便她知道自己对张玉汝或许还有些许利用价值,可面对这个连老牌宗师都能轻易碾压的存在,“价值” 二字又能有多少分量?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脚底缓缓漫上心头,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夏侯雪则站在一旁,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眼神躲闪着,不敢与张玉汝对视。
她微微咬着下唇,唇瓣早已被牙齿咬得泛红,却浑然不觉。脑海中不断闪过过往的画面:张玉汝为她挡下攻击时的背影,为她疗伤时温和的语气,还有自己 “背叛” 他时,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错愕。
如今,她成了亲手将他推向对立面的 “叛徒”,而他却在解决掉所有敌人后,平静地站在那里,这份平静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或许是道歉,或许是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他,更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这个 “背叛者”。
两女就这般站在原地,心中翻涌着无数复杂的念头。
李砚卿在盘算着自己的生机,思考着是否还有周旋的余地;夏侯雪则在愧疚与不安中挣扎,反复回想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漫长,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在她们眼中却像是熬过了一个世纪。
空间中只剩下能量乱流的呼啸声,还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心跳声,沉闷得让人窒息。
终于,张玉汝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李砚卿与夏侯雪。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杀意,也没有波澜,仿佛只是在看两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在两人紧张到极致的注视下,他薄唇轻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