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蛇看着桌面已经完全摆不下的盆、碟，老板已经让人撤了几次吃空的碟子了。他再脱离社会群体生活许久，也知道不对劲。
他伸手在桌下扯了扯他那神明般不识人间烟火的族长大人，眼神示意了下桌面上的菜跟烤串。
小哥拿着筷子正给幼安夹着一个烤生蚝，抠那肥大美味的肉出来，对张小蛇的小动作理都没有理。
这下，张小蛇的食欲没了，看着这满满的，叠放起来的菜跟烤串，脸上那是生无可恋的表情包。
在座的三个人里，一个是他的族长，一个是他新鲜出炉的小族长，若等下出不起钱，总不能让这俩位压下来，洗碗还债吧？
哦！还有一条狗，但抵了卖狗肉，也不够啊！
到头来，不会是他张小蛇，堂堂蛇祖，卖身还债吧？
天啊！小张哥你在哪里？快来救驾呀！
等吃饱喝足了，桌面上剩余的食物被幼安不留痕迹地喂给了暗处的蛊虫。
小哥跟张小蛇打掩护，加上这里也没摄像头，搞得老板以为他们是大胃王来着。
到了结账时，老板很热情地拿着计算机跟账单走了过来，那胖胖的脸上带着激动之色。
小哥跟张小蛇一脸面无表情地听着计算机的报数。
“归零，30+30+32+12+16+38+36+32+34=260，这是第一页的单，我先一页一页算完，等下再加起来。归零，68+78+……”
小哥把帽兜戴了上去，微长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眉间，平静的面色看不出他的想法。
只是那双手抱胸，上身靠在椅子背上的身姿，好像带着点要上战场杀敌的气势。
幼安则是抽着纸巾给小满哥擦着狗嘴，好像对价格漠不关心的样子。
“算好了，一共五千八百七十九，我给三位兄弟抹个零头，就五千八百块，你们看可以吗？”
老板看着这个数字，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真是大顾客啊！这一单，都能顶他几天的收入了。
“可以可以。就……”张小蛇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就一条小蛇躲里面，没有第二块狗头金了。
张小蛇整个人要崩溃了，早知道，他就不怎么大方，把那块狗头金留在无家当那小满哥的聘金了。
怎么办？难道真要卖身留在这里？
“那你们谁付款呢？”老板看了他们一眼，最开始进来的小孩，长得太好看了，又乖巧。
嗯！问他家长比较好！小孩子要留点零花钱！
中间这人，呃……人太好看，气势也足，还有太仙气了，不像凡人……
老板默默地把目光放到穿着邋遢，头发长长，一看就是年长二三十岁过旁边两位的张小蛇身上。
然后一脸微笑慈爱地把账单放到张小蛇的面前。
“先生，麻烦结下账哦~”老板操着一口汉子声，夹了下声音，又嗲又撒娇地说道。
张小蛇看着老板那魁梧的身躯，胖胖的大饼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靠！这老板前面不是很正常的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娘了？
“那个，老板，你看……需要刷盘的吗？”张小蛇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意思？”
“啪！”老板手掌拍了下桌，餐桌上的碗筷跳了几下起来。
“没钱，你吃什么夜宵？想吃霸王餐？”老板大吼一声，那粗汉的声音，完全没有刚那夹子声的娘腔。
张小蛇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这就对了嘛！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装什么撒娇。
厨房里的厨子伙计拿着菜刀冲了出来。
“谁吃霸王餐？”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块头男子，戴着厨子帽，手中握着菜刀大喊道。
“他！”老板指着张小蛇大喊道。
“啊？”张小蛇瞪圆了双眼，他有说要吃霸王餐吗？
小哥默默地移了下身子，离他远了点，反正他就那张一百块，其它的都当抚养费给崽崽了。
幼安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自己还捏着纸巾给小满哥擦毛毛，那厨子就冲了上去。
张小蛇看着那人扑过来，急忙往旁边一闪，厨子扑了个空，接着另外几个也冲了上来。
“嗯？”幼安抬头看着眼前的混战，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了，不是在算钱吗？怎么打起来了？
幼安踢了踢小哥的脚，眼神问道，这是咋了？
“老板说小蛇吃霸王餐。”小哥淡淡道，心里正想着怎么通知无邪来付款。
“这餐桌有上霸王吗？”
幼安看了下面前那层层叠叠的餐碟，他好像没见有王八呀？难道菜太多，他没吃到，张小蛇吃了？
“……”小哥沉默。
而幼安的出声，让另外的大排档伙计注意到了他俩人。
“老板，这俩个也是一伙的，怎么处理？”
“那俩个一看就是小年轻，不懂事，主要是这个老的，吃霸王餐带这两个小的来，这是教坏祖国的花朵，必须要教训教训，回头报警。”
老板绝不承认自己见这两个人长得好看，自己是个颜控，舍不得伤这俩人。
张小蛇不想出手伤人，但听到老板那双标的话，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们跟我一起的好不好，他们也吃了！”张小蛇气不过了，他哪里老了，按年龄算，小族长是小崽子，但族长比自己老多了，百年古董不为过。
“还敢顶嘴，给我先揍他一遍，再交给警察。”老板一挥手，五六个伙计一拥而上。
周围吃夜宵的顾客连忙跑出外面去，拿着烤串边看边吃。
“我没吃霸王餐。”幼安看着眼前一打六的张小蛇，默默地反驳着他的话。
“吃了这么多东西，我们没钱结账，就是霸王餐。”小哥淡淡地道。掏出一个诺基亚手机，准备打电话给无邪。
但好像，他不太会用，找不到无邪的电话号码。
“我有钱。”
幼安有些迷茫地看着正低头研究着手机的小哥，他有说没钱吗？
还有，原来霸王餐是这个意思，还以为是吃王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