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南宫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不客气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露鄙视：“就凭你？”
不怪他看不起叶真一，原主天资一般，后天也不够努力，习武练剑最爱偷懒摸鱼，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师兄弟当中就属她武功最弱，就连山庄里很多家丁都打不过。
“以前本座不过是装装样子，故意败给你，叶真一，你不会真的以为本座的武功比你弱吧？”
在他嘲讽不屑的注视下，沉渊面色不改，剑尖朝他点了点，淡淡道：“比不比得过，试试不就知道了。”
“好，本座倒要看看你这几天有什么长进。”南宫炀也不想久做纠缠，说罢便直接动了手。
只是刚刚交手，他就发现了不对，面前的女人……强得不可思议，如果说以前的叶真一是一条小溪，那么他现在感觉到的就是一汪大海。
南宫炀的脸刷的一下就变白了，短短几天时间，一个人的变化能有这么大？还是说她以前一直在隐藏实力？
还不等他想清楚，沉渊的手下一招接着一招，很快就把他打趴下了，魔教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想救他们的教主，但几乎没人能在她手中走过一招，刚一接触就丢了性命。
恐惧瞬间在心底滋生并蔓延，有人吓得“啊”一声惨叫转身就逃，并且迅速传染开来，剩下的人纷纷抛弃了主子打算逃命。
可比他们脚步更快的是银白的剑光，只一闪间就带走一条性命，逃得最快的人刚刚跃上墙头，才露出庆幸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视线高高跃起又落下，眼睛里最后看到的影像，是自己无头的尸体，以及身后那人无悲无喜的面容，然后永久地沉入黑暗。
沉渊淡然地收回视线，长剑下垂，鲜血顺着剑身一滴滴地落在地上，而她的身上至今都干干净净的，连一点血色都没有溅上，就连发丝仍旧整整齐齐。
似乎对于她来说，杀人连杀只鸡都比不上，不费丝毫力气。
南宫炀整个人都傻了，在她淡漠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往后瑟缩：“你……你不可能是叶真一，你到底是谁？”
一个人的武功或许可以隐藏，可是性格……真的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么？
他所熟悉的叶真一，热情开朗、鲜活生动，跟这个眼神冷漠，看谁都像死物，杀人如同砍瓜切菜般的，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找你报仇的人。”沉渊没有替他解惑的意思，只回了这么一句，然后一剑刺进他的丹田，再横扫挑断四肢筋脉，干净利落地废了他的武功。
“啊——”南宫炀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杀我了，你杀了我啊——”
没了武功，沦为废人，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一心求死，可是这时候屋内突然冲出一道纤细的身影，张开双臂挡在了他面前：“别、别杀他，求你了……”
沉渊双眸微眯：“柳如意？”
“你知道我？”柳如意微怔，旋而美目含泪，颤声道，“没、没错，我父亲是拂柳山庄的庄主，请你看在他的面子上，饶过炀哥哥吧……”
沉渊饶有兴致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用你爹的名头替他求情，你可知他的身份？”
柳如意对上她似乎能看透万物的眼睛，下意识地说了实话：“知、知道……”随即羞愧地低下了头。
自古以来正魔不两立，身为武林正道领头人之一的女儿，自己却和魔教中人搅和到一起，被江湖上的人知道了，恐怕都会深深地唾弃她吧？
可是怎么办呢？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哪怕他自从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总是用语言羞辱她，甚至对她用强……还拿父兄的性命作要挟，可她还是忍不住爱上了他。
柳如意含泪埋着脑袋，等着这位大小姐的责备和谩骂。
可出乎意料的，沉渊只点了点头，道：“你想保他的命可以，但你要知道，我跟你爹可没什么交情，他的面子在我这里不管用。”
“什、什么？”柳如意呆呆地抬起头，“你……你不骂我吗？”
还有人主动找骂的？沉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跟我有什么关系？”
自从发现爱上南宫炀后，柳如意的心里就一直背负着巨大的负罪感，此时居然有个人跟她说，自己有做想做的事的自由，她不由有些感动：“谢、谢谢你啊……”
沉渊不知道她脑补了些什么，在她激动的泪眼当中，无情地问道：“说吧，你打算拿什么来换？”
“啊？什、什么？”柳如意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说了你爹的面子在我这里不管用，”沉渊有些不耐烦地重复，“所以想保下他的命，你能拿什么交换？”
“……”柳如意沉默了，心碎了，本以为遇到了一个懂自己的人，结果人家只是根本不关心她的想法。
瘫坐在地上的南宫炀，这时开口道：“叶真一，你要杀就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不必牵连无辜之人。”
“不……”柳如意激动地转过身，对上他一片死寂的眼睛，哭得梨花带雨，“你不能死，炀哥哥，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南宫炀扭过脸不去看她：“你是拂柳山庄的二小姐，没人会为难你的。”
“可是我不能没有你……”柳如意终于忍不住说出了一直埋藏在心里的话，“炀哥哥……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如意……”南宫炀不由动容，“你不怪我……曾经那、那样对待你？”
“不……”柳如意哭着摇头，“我早就不怪你了，所以即便是为了我，好好活下去，可以吗？”
“如意……”
“炀哥哥……”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千言万语都化在了这一声简单的呼唤中。
沉渊非常煞风景地打断了他们的深情对视：“所以，你选择了要活，对吗南宫炀？那么柳如意，你又用什么来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