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衍压着沈晚姝，船舱帘子被风吹动。
火光绰绰，他忽然就看到了隔岸的江鹤雪，那张一向从容优雅的脸色，此时阴沉却含笑的神情。
冷漠的月光和碎星吞噬着青年那青袍，无人知晓他眼底浸透的晦涩与复杂。
脑内紧紧绷着的弦即将断裂，源于雄性争夺爱人的直觉应该让裴应衍对江鹤雪挑衅。
因为怀中的少女这段时日不知与他相处的多么温馨融洽。
他只要一想，便嫉妒的发疯，那种患得患失的感受——
裴应衍抿着唇，手中的力道情不自禁加重，眼底划开幽暗色泽。
而沈晚姝还在因为男人的一句承诺发愣。
她只是不愿意相信，裴应衍愿意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疯得只愿意听她的话。
她就像是他的药。
而裴应衍这么想着，他便这么做了。
他再一次吻住了沈晚姝的唇，单手将她双手束过头顶。
“不是江鹤雪把你让给了我。”
他视线掠过不远处的江鹤雪，恰巧沈晚姝也正好看过去。
目光透出几分讶然，没想到他就在不远处看着，她被裴应衍强吻。
脑内也想起来了不久之前她对江鹤雪随口说的，如若裴应衍找到了她该如何。
江鹤雪似乎并不担心。
或许他料到她不会躲藏很久。
裴应衍这时又开始低声道：“晚姝，他斗不过我。”
沈晚姝无言，脑内的系统又开始小声尖叫，【啊啊啊啊，修罗场，修罗场，我期待的修罗场！】
而江鹤雪仅仅只是动了一个身影，岸边的赤与就将手中的剑横在了他身前。
“江大人，切勿乱动，刀剑无眼。”
江鹤雪淡定从容地用指腹推开，敛眸眯起。
而他身侧的卢季也瞬间就抽出了剑，直接砍在了赤与的剑上，语气严肃：“把刀拿开，敢对江大人不敬？”
赤与轻嗤一声，眼神扫过周围一圈自己人，又看向势单力薄的江鹤雪等人，甚至看向还伫立在船上的许沉禾，语气冷冽，带着讽刺：
“不敬？哪有你主子做的事放肆。”
成王败寇，现在江鹤雪被找到了，就只能认命。
江鹤雪眯眼，那张儒雅俊秀的脸依旧持着笑容，眼神却幽深如潭，嗓音清冽：
“赤与，你是觉得我不敢？”
现在此处是他的地盘，裴应衍只带了几只兵队包围了他们，就丝毫没有想过江鹤雪此人运筹帷幄，还有没有再次算计，是不是请君入瓮？
——毕竟不是因为他，裴应衍根本不可能摔断双腿，他能利用公主一次，就能利用第二次。
果然，此话一出，赤与瞬间提高警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地望向中央的船，
“你敢？公主还在船上！”
江鹤雪抿唇淡然一笑，“赤与，你觉得我对公主如何？”
竟真的觉得他会再次置公主于危险之地。
赤与冷笑一声，周围的侍卫立刻神色凝重，全都握紧了手中的剑，好像十分警惕江鹤雪的人要乱来。
“你对公主如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的心性，我主子也了解透彻。”
语气中的讽刺不言而喻，就是暗指之前谋划杀手追公主一事。
江鹤雪抿唇，面无表情，袖子下的手却暗暗握成拳头，脸色也逐渐阴沉。
周围楼宇中的人都敢看又不敢看，小心翼翼地望着大理寺少卿的人与当朝丞相的人互相斗，就为了公主。
真是太刺激了！
船上，裴应衍这次不再遮掩，甚至扯掉了她头上挽着的丝带，整头墨发散了出来。
沈晚姝十分惊讶，“裴应衍，你想——”
却被直接堵住，整个娇柔的身子也落入了男人怀中。
她只觉得裴应衍的吻太凶残，腰肢也要被他掐断了一半，双眸噙泪。
这是第一次，她真的觉得裴应衍发疯了。
为了挑衅江鹤雪，都不顾自己的形象了。
明日京城就要传出关于他们之间的秘闻，一点都不顾及名声么。
“唔，唔唔……”
那是扼住呼吸的侵略性的吻，是席卷全部的强势。
裴应衍的手掌也忍不住探进对方的衫衣内，寸寸接近，逼得沈晚姝节节败退，丢盔弃甲。
男人怀里的美人墨发凌乱，唇红的奇艳，皎白精致的小脸上睫毛微颤，汗水打湿了少女的头发，黏在了脖颈上。
裴应衍低声安抚：“别怕，我不会让他们看到。”
船在往中央飘去，逐渐远离岸边的人群，江鹤雪的人就那么看着，不能动分毫。
而围观的众人也早已震惊不已。
众人面面相觑，大惊失色，不敢相信流传于街市市井的话本居然是真的。
江鹤雪江少卿真的和裴丞相公然抢公主。
而他们也再也不敢多看几眼，因为属于裴应衍的侍卫与江鹤雪的下属们都已经将这一圈围了起来。
面对裴应衍的人，江鹤雪表现得十分平静，甚至没有一丝人被抢走的恼怒。
最终，是江鹤雪的人先退让，给了裴应衍机会，让他带走公主。
而面对众人，他只是淡淡又无奈一笑，“赤与，不是我怕，也不是不敢。”
“我只是不想再让公主受伤，她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权，不能被裴应衍全权掌控。”
“我只想让公主开心满意。”
赤与听着这段话，只觉得语塞，胡说八道，又观周围人那恍然大悟的眼神，只恨不得让卢季捂上他主子的嘴。
“胡说八道！我们主子才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可似乎没什么人信，因为裴丞相在朝廷以及百姓心中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暴戾又权倾朝野的人，哪里懂得尊重人呢，只会掠夺强取啊。
他们的公主，被裴丞相盯上真是可怜了。
——
平静的河面上泛起了阵阵波澜，波纹荡漾，圈圈泛开涟漪。
而暧昧又让人耳红的嗓音逐渐响起。
“别……”
沈晚姝眼睫重重一颤，身形颤抖，那张娇媚的脸色全是难以承受的脆弱，她只能勉强抓着男人的发丝。
她整个身体都被压在了外面的甲板，长长的墨发甚至顺着动作流进河里，逶迤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