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史闻言,脸上顿时露出难色,迟疑道:“这……”
重新剖开血肉,且不说孙儿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光是寻找一个肯下刀且技术精湛可靠的大夫,就是个难题。
关于李御史孙子摔伤腿的事情,在场几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
张老太医看他这般犹豫不决的样子,医者仁心加之对那玉肌生骨粉药效的好奇心瞬间占了上风。
他当即一拍大腿:“你别这这那那的了!磨磨唧唧!走,我跟你走一趟!正好也让我亲眼见识见识这神药的效力!”
李御史一听,简直是喜从天降!
有这位太医院院首亲自出手,还有比这更靠谱的吗?
他激动得连连作揖:“有劳张太医!有劳张太医了!”
就这样,张老太医拉着千恩万谢的李御史,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办公室,急着去验证神药效果。
国公夫人见状,也心满意足地拿着自己的那瓶药粉,找老姐妹苏老夫人等人显摆分享喜悦去了。
金檀则尽职地将三位客人送下楼。
待闲杂人等都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苏砚璃、苏风,以及趴在沙发边的小九。
小九甩了甩毛茸茸的大尾巴,大咧咧地问出了苏风心中的疑惑。
“主人~~你为啥要把那么好的玉肌生骨粉给那个老头啊?留给爷爷或者爹爹不好嘛?这样苏家军就能多一瓶药了!”
苏风也看向侄女,他虽然不会质疑孩子的决定,但确实也有些纳闷。
李御史与自家并无深交,跟小璃儿也没接触过,怎么就被小璃儿另眼相看了呢?
苏砚璃抬手轻轻抚摸着小九的脑袋:“我从监控中,观他面相隐带忧戚,气滞于下,应是家中至亲,尤其是小辈,有新伤旧患缠身,且与腿脚相关。将这药给他,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
她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洞悉世情的淡然。
“待他孙子的腿伤痊愈,便是对我们‘天上人间’药品最好的宣传。日后我们推出效果更好的玉肌生骨丹,还怕无人问津吗?”
苏风听完,这才恍然大悟。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仅三岁却已能如此深谋远虑的侄女,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既有作为长辈的骄傲,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和心疼。
他面色如常地点头,目光中带着赞赏:“还是小璃儿考虑得周全。如此一来,既帮了人,也立了口碑,一举两得。”
苏砚璃抬眸看向并未随众人一同离开的苏风,语气平和地问道:“大伯特意留下,是还有事要同璃儿说?”
天上人间新开业,以苏风的性格,若非有事,这个时候应该在陪家人。
苏风点了点头,神色间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与务实。
“确实有事要问璃儿。我方才在一区的武器铺位仔细看过了,里面的武器件件精巧,用于防身或特殊任务自是极好,能出奇制胜。但……”
他略一沉吟,直言不讳。
“这些武器并不适合军队大规模列装,而且……价格对于军费而言,也过于昂贵了。大伯想问问你,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更便宜、更实用,适合普通士兵使用的制式器?”
苏砚璃对此并不意外,从容答道:“爷爷之前确实跟我提过苏家军装备更新之事,我也答应过他,待新店开业步入正轨,便可与苏家军洽谈武器生意。如果大伯想买可以按照批发价给你。”
她话锋微转,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规划。
“不过,大伯需知,日后我这店铺明面上,不会大规模公开售卖此类制式武器,尤其是那些工艺远超寻常、过于锋利的品种。就算是苏家军需要采购,也需得皇帝舅舅首肯,有了正式的批文或意向,再由大伯您,或者指派专人,来寻我或是金檀商议具体品类与数量。”
苏风立刻明白了侄女的顾虑和深意。
她不愿因大量流出超越时代的武器,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一切需在皇室知晓并允许的框架下进行。
他郑重点头:“大伯明白你的考量,放心,规矩我懂。”
见大伯理解,苏砚璃便接着说回正题。
“至于适合苏家军的武器,我这边可以提供长刀、短刀、长枪、弓、弩、铁甲等等。形制与军中现有制式相差不会太大,以免士兵需要重新适应,但在用料、工艺上会更精良,质量、耐用度与锋利程度,绝非寻常军械可比。”
她顿了顿,询问道:“或者,大伯心中是否有特别想要的、不同于现有制式的新颖武器?我也可以看看能否找到或制作。”
苏风仔细思忖片刻,觉得侄女提到的这些基础武器种类已经涵盖了军队所需的主体,关键在于质量和数量。
他沉声道:“目前来看,这些基础武器种类已是最适合苏家军的。小璃儿,你能否先告诉大伯,这些东西,若按你方才说的‘批发价’,大概是什么价位?”
苏砚璃显然早有准备,流畅地报出价格。
“短刀,二两银子一把;长刀,五两;长枪,十两;弓,十两;箭矢,每根二钱;供单兵使用的小型弩,二十两一把;用于驻守城墙的大型床弩,五十两一架。防护方面,铁甲十两一件,另外一种更为精巧的软猬甲,五十两。”
苏风闻言,眼中难掩惊讶。
这价格,比起朝廷工部铸造和向外采购的同等类型军械,竟便宜了数倍不止!
而且他有强烈的预感,小璃儿拿出来的东西,质量绝对远超外界。
这简直是……太划算了!
然而,即便如此,一想到要武装起整个苏家军那庞大的数量,所需的总金额依旧是一个天文数字。
以他目前能动用的军费和自家积蓄,实在是捉襟见肘,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犹豫。
苏砚璃察言观色,适时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带着安抚的力量。
“大伯,眼下边境暂无大规模战事,您也无需立刻领兵出征,购置全军武器之事,倒也不必急于一时。我能向您保证的是,无论您何时需要,需要多少,我这边都供得上货。您不如先着手处理军中其他更紧要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