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半晌,忽然问起宋春临的去向。
“他俩这次没在一起?”
顾逢云回答:“似乎,没有?”
皇帝闻言乐了:“没在一起?那就是放宋春临去抓人了。”
皇帝猜测的没有错,只是宋春临抓的不是人,在第二个洞穴里藏着的粮食也不翼而飞之后,一群人可谓是被吓得不清,唯有老者强自镇定,一次是失误,第二次难道还是失误?
他可以肯定他们没有玩忽职守,而且那么多的粮食,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运走。
老者心中想到那个传遍了北地的谣言,都说顾家军里有个神秘无比的人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能指使花草树木为他的武器,然而此等恐怖的人物,却无一人见过其真面目。
虽说没听过那人能凭空变走别人的东西,但都能指使草木为武器了,区区隔空取物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者忙命人去查探,并且不断让搜索范围一再扩大,尤其让他们多注意一下周围的花草树木,一旦发现可疑的东西就要立即上报。
众人虽然不明白老者到底在找什么东西,但还是如实把自己觉得可疑的东西都上报上去了,可惜大部分都是虚惊一场,压根就没找到宋春临的藏身之处。
而就在这些人大规模搜山的时候,宋春临就大刺刺的窝在他们的老窝,选了一个看起来干净一些的房间,把床垫铺在地上睡大觉呢。
这边累死累活,那边睡醒了在吃自热小火锅,还开了罐小麦果汁,宋春临吃完擦干净嘴巴上的油,搜山的人才拖着疲惫的步伐,游魂似的回来了。
“咦,我怎么闻着有香味?”
“你属狗的吧,这里边的人都出去了,谁做饭呢,我们怎么没闻到?”
被质疑的人面红耳赤,一个劲说自己没闻错,就是有香味。
“没错,就是香味,还是好吃的,没准是厨房那边做了好吃的呢?”
“少吹了,我们都没闻到,就你狗鼻子闻到了。”
在大家伙如出一辙的质疑声中,那人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他想说自己打小鼻子就灵,没道理会错啊,可这会儿再去仔细一闻,原本空气里那点稀薄的香气早已经消散掉,无论他怎么闻也闻不出来了。
宋春临隔着门缝观察着外面,发现这些人似乎没有想要来自己这个房间的想法,于是也放下心来,等着看这些人何时离开,他还想跟着他们一起去下一个地方呢,没有粮食收,那收点武器啥的也行呢。
而另一个房间里的老者正在拆封刚收到的密信,信上问他们怎么这么久还没到约定的地方,让他们动作快些,不要误了主子的大事。
老者心里有苦说不出,他斟酌了好半天,才把回信写好,信上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怀疑都写了上去,然后安排人火速送走。
宋春临怎么可能让他们把信送出去呢?
他才不是傻子,这么好的离间对方的机会他可不容许自己错过,当即就跟在了那个送信人的身后,将他拦截下来,那人还想抵抗,哪知变异藤蔓一出手就把他给吸成了人干,余下的骨头被团吧团吧,挖了一个坑给埋了。
宋春临看完了那封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非常平静地掏出打火机把信给烧了。
此时的老者还不知道信件被毁,他还在吩咐手底下的人明天就出发呢,哪怕他们现在什么也没有,就只剩下那几车粮食了,这还是因为他一直派人轮流看管,才有幸留下来的呢。
第二天一早,这些人就押送最后的十车粮食上了路,宋春临依旧远远跟着这些人,伺机搞搞破坏啥的。
老者这回警惕性贼强,一路几乎不做停留,甚至也不再去其他的藏粮地点,就直奔目的地,搞得宋春临压根没机会再去搜刮其他粮食,不过宋春临早就猜到会这样了,也不气馁,能顺藤摸瓜找到屏南王好像也不错,要不干脆直接把屏南王给嘎了算了,这样他们群龙无首,总不能再造反了吧?
而迟迟等不到手下运粮过来的屏南王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这段时间派出了不少人去探查消息,可没等他的探子回来,皇帝的旨意就下来了。
屏南王有些疑惑,这无缘无故的,他那个好侄儿怎么会给他下圣旨,还送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过来。
来送礼的大监笑眯眯地给屏南王道喜,屏南王虽不知喜从何来,可现在还不能跟皇帝撕破脸,只得硬着头皮应付了一下,然后就赶紧把人给打发走了。
待大监一走,屏南王就直接变脸,身边的幕僚们全都面面相觑,他们也搞不懂皇帝这一操作到底是在干什么。
末了,屏南王忽然开口,问起他派出去的人,现在到了哪里。
其中一个幕僚在众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起身回答。
“回王爷,之前送去的书信,至今还未收到回信……”
屏南王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丝丝皲裂。
“至今?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一众幕僚被吓得瑟瑟发抖,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屏南王联想到皇帝突如其来的送礼举动,一瞬间福至心灵。
“他这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不会平白无故送东西过来,速速派人前去接应,我倒要看看,那好侄儿,究竟发现了多少了。”
屏南王派去的人很快就跟那老者在半路上相遇了,对方得知他们囤积的粮食,竟然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之后,吓得脸色大变,看向那些剩余的粮食,老者赶忙安抚他,那些都是真的。
“放心,这一批我亲自安排人全程盯着的,那人没下手的机会。”
“当真?”探子不太相信,老者拉着他走过去,拍着粮食袋子保证都是真的。
可他低估了探子的多疑,他本着怀疑的态度,随意让人打开了一袋粮食检查,这一检查,所有人全部傻了眼。
“不是,这些、这、这、这怎么是沙子啊?”
“这包也是沙子。”
“这车上的也是沙子。”
……
“都是沙子,这些车上拉的,全是沙子……”
饶是老者这样的高手,此刻也忍不住腿软了一瞬,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有两个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