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贤弟啊……千万别搞小动作啊。”
“你不和天庭扯清关系的话，我很难信任你啊。”
“如果再有犹豫的话……”
暴虐之色爬上青狮的血瞳，他猛然发力，捏碎了手中的骨笔。
“本座也不介意和你撕破脸。”
……
孤山道观内。
“观主大人，您……”白蛇和青蛇怯生生地看着刚回来的刘弈。
她们二蛇欲言又止。
“嗯？有什么事情？”脚一落地，刘弈随手撤掉了加于自己身上的「风术」。
他将那根金色毫毛藏匿在他的耳端。
“请，请您稍等。”
两条蛇用生平最快的速度给刘弈端茶倒水，并且逞上她们已经炼制好的丹药。
道观里的一切都已被她们整理的井井有条。
两双蛇瞳之中包含着丝丝期待，希望一切都跟往常一样。
希望之前刘弈让她们收拾行李离开的话只是她们共同的幻听而已。
如果不是幻听，刘弈能回心转意留下她们也好。
“你们……”
刘弈光闪烁了一下，猜到了这两条小蛇的用意，但他也没有选择，只是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好吗？”
此话经从他口中说出，戳破了两条小灵蛇最后的幻想。
小青和小白在此刻听到了自己内心破碎的声音，呆楞在原地。
“呜啊……”小青眼泪哗的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小白眼眶中的眼泪也止不住了，她努力抬着头不让泪水掉下来，显得自己坚强点，但无济于事。
虽然天生有些灵慧，但她们开慧修行时间极短，心智也还在幼童阶段。
“观主大人，我们不想走……″
\"我们会洗衣、端茶、做饭、炼丹、制药，我们能帮到您的，其余有什么不会的，我们可以学的。”
两条小灵蛇又委屈又难受地大哭了起来。
“大人不要赶我们走……”
刘弈眼神飘的很远，没有直视她们两个，轻描淡写地说:
“我常常教导你们的话都忘了？”
“在其位，行其事。”
“当初收留你们两个是想让你们两个作为药蛇，替我捣药炼丹。″
\"如今我不需要丹药了，你们自然也没有价值了。”
“洞玄观不留没用的蛇。”
冰冷无情的语言一句一句地从刘弈囗中说出，他没有再正眼看这两条小蛇。
“呜……”
小白小青两蛇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心里只觉得没了最后一线希望。
她们的命是观主救的，本领是观主教的，道观对她们而言就是唯一的家。
好端端的，突然家就没了。
“哭什么，弱小不应是受害的理由，但也不能是逃避问题的借口。”
“你们若是日后修炼有成，成了仙位，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重逢的机会。”
不自觉下，虽然语气依旧冰冷，但刘弈的话似乎软了一点。
“真的吗？大人，以后我们要是修炼有成当了神仙，还可以再回观里当药蛇吗？”
两条小蛇像是溺水到绝望之后突然找到了救命的绳索，惊喜非常。
“可以。”刘弈淡淡的说。
如果那时我还活着的话，当然可以。他在心中补上这么一句。
想了想，他又多说了几句。
“你们下山之后，不可在这附近停留超过两天，一找到机会出「囚笼」，你们就往隋朝境内去。”
“我会在暗地里观察你们的修炼情况的，所以不要主动去寻找我，只有我认为你们合格了，我才会现身。”
“从你们下山到你们合格的这段时间，不允许对外说你们是洞玄观的蛇，不允许说任何在布光县的听闻，不允许提及任何有关我的东西，否则一旦让我知道，严惩不贷！″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和我没有过任何关系，记住了吗？”
“……”
“记住了，大人。”两条小蛇哽咽地答道。
虽然她们对此还是有些委屈不解，但至少有了希望和干劲。
只要好好修炼，早晚有一天她们还能回来捣药。
“还有……”刘弈拿起刚才她们呈上来的丹药，看都没看就说:
“你们最近炼制的「三转小还丹」成色太差，于我无益，这种没用的玩意你们都带走吧。”
“还有一些其他没用的东西，别搁我道观里浪费地方。”
一个时辰之后，两条小蛇各自背着比她们身体还大几倍的行李包裹下山去了。
她们走一步就回头三四次，想最后再看到次观主的身影。
但令她们倍感失落的是，从她们收拾好行李到下山，刘弈都没有出现。
于是两条小蛇只能带着失落走出了孤山。
……
清晨的风吹过，刘弈闲坐在洞玄观观顶的屋檐上。
目送着小青小白慢慢吞吞的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他神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有时候，是不是真无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附近可不太平，你……不去暗中保护一下。”孙悟空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在他耳边响起。
一只小猴子模样的乌金色元神从那根毫毛之中飞出，慢慢缩小，直到高不足半尺，坐在刘弈的肩膀上。
好不容易出来次，孙悟空东瞧瞧，西看看，好奇的目光扫遍四周，他有几百年没有这样自由活动过了。
不过现在这种形式的自由，和他理想中的还差了不少。
“我早就在她们身上留了一点点魂魄印记，足够保护她们直到走出这两界五行之地了，至于后面怎么样，就不是我能管的事了。”
“真是靠谱啊……啧，还是挺关心那俩小家伙的嘛。”孙悟空有些奇怪的看着刘弈，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
“口是心非。”猴子双手环头，大声笑道。
猴子心中也清楚，这只不过是刘弈不想让那两条小蛇受到牵连而已。
此情此景，倒是勾起了他以前的一些记忆。
当初他学艺有成离开方寸山时，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在暗处悄悄抹眼泪啊……
算了，应该是没有的。
毕竟自己天性顽劣，又那么会惹祸，只会牵连别人。猴子在内心自嘲了一下。
“虽然性格顽劣不服管，但你是个很不错的猴子，应该也是个很好的弟子。”刘弈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明显忧郁起来了的猴子。
认识了对方十几年，他也知道对方浑身上下充斥着\"人″的性格，就比如经常会精神内耗。
“我师父可不……算了。”猴子苦笑着摇摇头，又有点惊讶:“诶，你怎么知道我内心在想什么？”
“你的心思又不难猜，惆怅都写在脸上了。”
刘弈看着面上伤感不去的猴子，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别伤春悲秋了，最多就是在七个时辰后，你我就能好好“念头通达”一回了。”
“嗯？”猴子本来正把玩着根幻化出的金箍小棒，听了这话扭过头看着刘弈，不是很理解。
“七个时辰？这么准，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不是说还要等两个傻子吗？”
“就是这样知道的啊。”刘弈伸出了一只手，看着拂着万丈清光的天穹，做出“掐指一算”的手势。
“昨夜夜观天象，死兆之星侵进北斗腹，太岁之光冲进群玉宫，必有亡祸起于此地。”
起了一点开玩笑的心思后，刘弈故意摆出一副“高人在此”的模样。
“占卜之术？问卜揲蓍？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个你。”猴子表情从惊讶转换成嗤笑。
“十次卜卦，八次算错。”
“你这个“假道士″，又来胡扯了，你要说是你演算出来的，我还信点。”
知道刘弈在卜卦方面是个半瓢水，孙悟空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
虽然被猴子否定了，但刘弈面上丝毫不见扫兴之色，笑着说道:
“对于我这类不开窍的俗人而言，十对其二已是足够，卦象不是求卦，是循心，卜个心安理得，更何况……对错之间哪有不可转换的道理。”
只对想算对的卦，只得想要得的答案，不正是不开窍的俗人吗。
“哼……不是很懂，老孙旧时是山里野猴，听不得此等“怪言怪语”。”孙悟空纠结了一下，也没有想出什么反驳的话。
毕竟就问卜揲蓍之道而言，如果说刘弈是半瓢清水的话，那他就是一瓢不取，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