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住一条小命，你小子也是命大！”
沐九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后怕，目光再次落在沐一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时，她的眉头还是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若是这伤再深毫厘...
纵然是她，没有救人的东西，也未必能保他一命！
可话虽如此，沐九凰手上的动作却半分没慢，指尖翻飞间，几片莹润如紫玉的叶片已出现在掌心——正是七叶紫莹玉竹，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流光，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清冽的草木香，一看便是止痛醒神的圣品。
她屈指一弹，叶片便精准地落进沐一微张的口中，不等沐一细品那股清苦回甘，叶片已化作一缕温热的气流滑入喉间，瞬间顺着血脉涌向胸前的伤口，原本火烧火燎的痛感竟奇迹般地减轻了大半。
紧接着，沐九凰俯身，清洁，消毒，缝合，包扎，一鼓作气...
她动作熟练，处理伤口的过程中更是行云流水， 沐一原本还咬着牙准备忍痛，可直到包扎完毕，他都没感觉到预想中的剧痛，低头一看，胸前那道原本狰狞得如同蜈蚣般、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此刻已被妥善处理，纱布下隐约可见的疤痕竟比刚才淡了不止一星半点，只剩下一道浅浅的印记，仿佛刚才那生死一线的重伤只是幻觉。
这...
主子的医术竟如此精湛？
沐一怔怔地看着胸前的包扎，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撼。
正当他还沉浸在自家主子超绝的医术之时，就听沐九凰一声冷哼！
“呵...”
“好歹也是玄王二阶巅峰的实力，能把自己折腾成这鬼样子！”
说话间，沐九凰已直起身，收回的手在背后极轻地蜷了蜷，指节因为刚才用力而泛着淡淡的白，她抬眼看向沐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训斥：
“下次记得把眼睛擦亮些，什么人该信，什么人不该信，就百里玺悦那厮小人，也值当你搭上性命！”
晶石反射出的光亮落在她脸上，明明是带着怒意的话，可那双凤眸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沐一听着这训斥，心里反倒比刚才听到夸奖时更踏实了些，他连忙挺直了还带着些虚弱的脊背，抱拳躬身，声音虽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道：
“是，属下谨记主子教诲！”
沐一声音里还带着伤后特有的沙哑，却又透着不容错辨的恳切...
“得，谨记就好！”
沐九凰眉梢微挑，转过身去，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语气骤然冷了几分。
“沐一，本姑娘手底下从不养无用之人！”
她缓缓侧过脸，目光落在沐一身上，更像淬了冰的刀锋。
“要么...证明你的价值！”
“要么...”
沐九凰话未说全，声音里的冷意却几乎要凝成实质，可沐一却像是完全没听出那冰冷般，只听“扑通”一声闷响，他竟不顾胸前伤口的牵扯，单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伤口被牵扯的刺痛让他额头沁出细汗，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仰头望着沐九凰，眼中是燃得炽烈的忠诚：
“主子莫弃！”
“从今往后，以血为证，以魂为契，主子之命，属下必万死不辞，此生不渝，此心不二，若违此誓，甘受天诛！”
沐一本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可偏偏这番话说的极快，似是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就连面上都染上了一层焦急的色彩...
“是吗？！”
可偏偏沐九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她向前半步，这一次她没有弯腰，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漂亮话谁都会说，沐一...”
她顿了顿，透亮的眸子像是能轻易穿透人心，将面前之人的所有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要让我失望！”
“主子放心！”
几乎是沐九凰话落的瞬间，沐一便迎上了她的视线，一瞬不瞬，他面上没有丝毫怯懦惶恐，只有破釜沉舟般的坚定，那眼神里的执拗与赤诚，竟让沐九凰都微微一怔。
她见过太多趋炎附势的嘴脸，也看惯了背叛与算计，却没想到这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下属，眼中能有这样纯粹的坚定，那不是盲从，而是历经生死后，对她全然的信赖与归依。
沐九凰眸光微动，旋即便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只淡淡“嗯”了一声...
“起来吧！”
沐九凰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怔忪从未发生过，她心里对沐一那份破釜沉舟的坚定颇为满意，可面上依旧是惯常的清冷，不见半分波澜。
话音刚落，她抬手轻轻一拂，两道红光便自袖中跃出，稳稳落在掌心，那是两颗灵果，不过指尖大小，通体红彤彤的，像是被晨露浸润过的玛瑙，表皮泛着一层细腻的光泽，凑近了便能闻到一股清甜诱人的香气，丝丝缕缕钻入鼻腔，光是闻着就让人觉得神清气爽，连带着沐一胸前的伤口都仿佛轻快了几分。
这灵果只一眼便知不是凡物，寻常修士怕是见都未曾见过，沐九凰捏着灵果，指尖转动间便出现在了沐一掌心...
“主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