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纪时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他不应该跟着她来这里的。
周知把手搭到纪时的腰上，十分正经地滑动了一番。
“必须如此。”
周知随着音乐起舞。
“我能问个问题吗？”
周知点头，慷慨之至：“没问题，你问。”
“为什么我要跳女步？”
周知心虚，周知憋坏，周知反驳：“以前小甲都是跳女步的，她一直宠着我，没让我跳过女步。”
纪时沉默。
纪时沉默。
纪时还是沉默。
“那您为什么不跳女步呢？”
周知奇怪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纪时立刻反省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很愚蠢的问题。
果不其然，周知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是不会跳啊。”
纪时：我常常感到羞愧难当。
“我们要跳到什么时候？”
周知沉吟：“等到下一个环节开始。”
纪时眉头一挑，大事不妙。
周知定下这家餐厅的时候没有打算把人清走，因为按照她在A市的版图，这家名贵的餐厅也有她的投资，所以这家餐厅里也都是她的人，她和小甲又是如此上得了台面的关系，周知索性没有包场，想让所有人来见证她和小甲盛大的纪念日。
没想到，又便宜了他。
纪时莫名其妙又承受了周知幽怨的目光。
“我说，你能笑一笑吗？”
周知无所谓他拒不拒绝，拒绝了更好。
哪知纪时那么有职业素养，愣是让那张布满“毁灭吧”表情的脸上挤出微笑的纹路。
小甲找来的人果然不一般。
想起这个，周知问他：“你应该知道你每天都该负责做些什么吧？”
纪时点头，终于问到他的专业上了：“是的，陆女士和我交代得很清楚，我也准备了备忘录，会严格执行，我的专业，请您放心。”
“嗯，好。”
周知又不说话了，完全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自觉。
纪时还想说话的时候，周知忽然松开了他的腰，往落地窗走去。
窗子很干净，伫立于此，能很清晰地看清外面的景色。
A市，是一个繁华的城市，是一个欲望的城市，是一个权力相争的城市，而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就是风云诡谲的A市里，站在金字塔尖尖的人物。
“不看看吗？”周知侧了脸，但眼睛没有从外面繁丽的霓虹灯移开，似乎也在贪恋外面不断闪烁的繁华。
“什么？”
纪时几乎要沉迷在她散发出的气氛中，快要溺毙其中了，连问出的问题都那么幼稚，没有思考，没有理性，完全像个未谙世事的孩童。
“你能看到的，能和你现在站立着的楼栋相较高下的楼栋，都是我的。”
周知勾起唇角，摇晃起了手里的红酒杯。
醇厚的香气传进鼻子里，周知一时疏忽，仰头饮尽。
纪时没直接看她，但却在锃亮的玻璃上，看见了她的动作。
利落干净，流畅漂亮。
“等等，这好像不是酸奶。”
下一秒，周知就像只软脚虾，瘫软下去。
眼疾手快的纪时把人一捞，两人就在A市这片寸土寸金，而他们脚下踩的这一片更是白金级别的地板上，以一种暧昧的姿势站着。
纪时沉默地盯着眼前干净透亮的玻璃，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红酒杯怎么会装酸奶啊。”
周知拍拍他的脸：“浅薄无知。”
“周总，既然您醉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周围看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了啊啊啊啊！
周知反手捏住他的嘴。
“嘘——高潮准备来了——”
“周总……”这还有什么高潮啊？
“你看……”
周知指出去。
一瞬间，被灯光照成紫黑色的天空中炸开了炫目的蓝色烟花。
其它所有的灯光一下子褪色一般从视线里消失不见，就像是为今晚的主角让位的配角一样，黯然失色的，退场。
“可是……”
纪时望着天空炸开的超大字号的“陆任甲”，随后紧跟着一个更大字号的爱心的烟花，沉默了。
“你不要嫉妒嘛，原本就是想着不要浪费才给你看的，不要太贪心好吧。”周知转捏纪时的脸。
虽然土土的，但是花样还挺多，但也还用心。
纪时把人拎了拎，打算就这样带走。
周知扒住了玻璃，不愿意走。
“我还买了场流星呢，那个更好看嘿嘿。”周知幸福得要飞起来了。
纪时沉默：那个更贵。
可以留下来看看。
半个小时后。
天空中除了还在进行的烟花秀，没有周知所说的流星，纪时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
“流星秀在郊外啊，本来我们半个小时前就该出发了，可是你一直不走，哦莫，现在没有啦！”
“是谁不愿意走？”
周知回想，周知心虚，周知不认：“是你啊。”
“不过我还有一场隐藏的流星哦。”
纪时很怀疑周知糟糕的酒量是不是真的那么糟糕。
直到周知掰过他的脸，凑到和他鼻尖贴鼻尖的距离，纪时看到了她迷离的眼神和眸中的星星。
一闪一闪。
她真的醉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