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司寒不解，“念念，我们现在不正在一起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时念轻咬下唇，偏头看他，“司寒，你想过未来转业吗？”
“没有。”
空气中安静了一瞬，时念眼底闪过失落，坐回原位置，扭头看向车窗外。
封司寒后知后觉，明白了她刚刚说的话的意思。
“念念。”
时念没有理他。
恰逢十字路口红灯，封司寒将车停下，用手轻轻拍了她一下，“念念，我们聊聊。”
时念把眼泪憋回去，没有转过头，看着车窗映出的人影，闷声问，“聊什么？”
“聊聊以后。”
封司寒顿了顿，“如果哪一天，我出意外……”
“没有那一天！”
时念转身去捂他的嘴，“你快呸呸呸！”
封司寒拉下她的手，“好，呸呸呸。”
他看到她含着泪水的眼睛，心底好像被一根小刺扎了一下。
“念念，培养一个……武警很难，我正值壮年，理应献身国家。或许有一天，我会退役，转业，但那时候，一定是我年纪大了，或者伤退。如果你……”
时念指向前方，打断道，“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信号灯变绿了，你快开车。”
封司寒将车开起来，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如果你觉得……接受不了我的职业，我尊重你的想法，我们可以离婚。”
时念不敢置信，“司寒，你要和我离婚？”
她有些失望，“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不通情达理的人？我只是担心你，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我从没有想过要和你离婚。”
过了半晌，时念听到他自责地说，“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时念心底不是滋味，眼眶发烫，赌气道，“你没错，不用道歉，我也没错，我只是不想年纪轻轻，就当寡妇。”
“我会努力，不会让你有那一天。”
时念气笑，笑容没有存留多久，化作一声沉闷的叹息。
封司寒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情，她现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封司寒话少，时念不主动开口，车内一瞬间安静下来。
这份安静一直维持到车子开进汽车修理厂，都没再被打破。
等候的功夫，时念给时薇打去电话。
“姐，你和晨晨到家了吗？”
时薇的声音紧绷，“我们已经到家了，你和妹夫……你们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和张家豪他们分开了，司寒的车灯撞坏了，我陪他去修理厂修车了。”
时薇自责不已，时念安抚，“这事和你无关，要怪就怪姓张的那俩人！”
她余光瞥见走过来的熟悉身影，又道，“姐，你别想那么多，先休息一会儿，等我这边完事，回家以后过去找你，我们见面再聊。”
“好。”
时念挂断电话，放下手机，封司寒已经走到她面前。
“你姐打来的电话？”
“嗯。”
时念见他的手背在身后，有些疑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她向封司寒身后探头，他将手伸到前面。
时念看到他拿着的用气球编成的小狗，眼前一亮。
她接过之后，翻来覆去地把玩，“这是你从哪里找来的？好可爱。”
“我看桌子上有一袋气球，问汽修厂的师傅要的。”
时念惊讶，“这是你自己编的？”
“是，你喜欢就行。”
时念新奇不已，“你还会编气球？”
“之前乔装盯梢的时候学的。”
时念笑容凝在脸上，欢快的情绪淡了几分。
她用手指轻轻戳气球小狗的耳朵，随后昂头看向他，“司寒，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男儿有志当报国，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念念，我会的。”
封司寒沉默几秒，又说，“我会保护好自己，还有你。”
时念鼻子发酸，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你是除姐姐之外，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她压下复杂的心绪，打起精神，“修车师傅说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封司寒看了眼腕表，“这边要到晚上七点了，我们打车先回家，明天早上我再过来取车。”
“行。”
两人回到家，时间还很早。
时念找去姐姐家，陪她说了会儿话，收到封司寒饭熟了的消息才回家。
临分别前，她拉住时薇的手，“姐，实在不行，我们就直接打官司，就算等六个月又能怎样？你带着晨晨去国外打工，天高路远，张家豪和那老不死的知道你在哪，也找不到你。”
时薇眸底微光闪烁，“念念，你再让我仔细想两天。”
“好。”
时念从时薇家离开，回到家，嗅到一股浓郁的饭香。
封司寒的身影出现在厨房，她轻轻关上门，踮着脚走到他身后。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封司寒头也不回，“念念，拿碗筷，我们准备开饭。”
时念有些失望，她想吓他一次，好难。
饭后，她躺在床上玩手机，江婉的消息跳出来，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
时念连忙回复。
【不好意思，江小姐，我最近有些忙，忘了答复你。我愿意和你合作，那天回家后，我又有了新的设计想法，等我画出草图，我们再详聊。】
【没问题，我等你消息。】
时念开心不已，把开展副业的好消息分享给赵欣悦。
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收到回复。
聊天对话框里空荡荡的，她们上一次聊天，还是好几天之前。
赵欣悦有空的时候，话唠一样，碰上一点小事都会分享给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她今天早上出发的车，竟然到晚上，都没有给她发一条消息。
时念有些疑惑，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欣悦，你到地方了吗？】
几秒过后，赵欣悦打来电话。
“念念，我刚刚在和方宁哥打电话。”
时念听到她的声音，眉目舒展，“你一直没联系我，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
赵欣悦咯咯笑了两声，挂断电话，又打来视频。
视频一接通，时念看到她那边的环境，惊讶地睁大眼，“欣悦，你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