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躲闪不及，急忙抬起胳膊格挡。
肘部被砸了一下，却没有什么痛感。
时念低头一看，才认出刚刚飞过来的是沙发抱枕。
有惊无险，时念还是被吓到心跳加速。
客厅里，辱骂声刺耳。
“怎么人家儿媳妇胎胎生儿子，到了你这就白瞎，儿子儿子生不出，天天在家白吃白喝！还弄俩拖油瓶！”
晨晨被吓哭，又招来更尖锐的谩骂，“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闭嘴！小赔钱货，跟你妈一个德行！你还哭是吧？老娘我今天非打死你！”
时念走出玄关，被一地狼藉的客厅惊到。
昨天她离开家的时候，姐姐家的客厅明明那么干净！
张母骂不痛快，又开始对时薇拳打脚踢。
时念眼见着巴掌要落在姐姐身上，赶忙快步上前，将她护住。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时薇愣了一瞬，看到脸颊变红的妹妹，眼睛一瞬间红了。
“念念，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时念将姐姐拦在身后，一把揪住张母衣领，“老不死的你敢打我！”
张母也厌恶透了时念，鼻孔一边喷气一边瞪她，“你腆着脸凑上前，我不打你打谁！小贱人，我教训我儿媳妇，关你……”
张母话没说完，被一巴掌打断。
时念用了十成的力，震得手发麻。
她面无表情，冷冰冰地看向捂着脸满眼震惊的张母，“这一巴掌还给你！我姐脾气好，不代表我脾气好！我姐有娘家人！”
卧室里传来不满的声音，“大早上的吵吵什么！”
张母看到张父，气焰一瞬间燃起来。
“老头子，反了天了，这臭丫头竟然打我！”
时念翻了个白眼，转身查看姐姐的情况。
时薇上衣被扯乱，露出脖子上青紫的指印。
时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气得浑身发抖。
她真是……一巴掌打少了！
时念捏紧拳头，红着眼冲向张母，“老畜牲，我跟你拼了！”
张母叉着腰直面时念，推搡她的肩，“你想怎么着？”
眼见着两人就要扭打起来，时薇吓坏了，拉住时念的胳膊，将她往后拽，“念念，我没事，我不疼，你别跟妈生气。”
张母趾高气扬，眼神里满是不屑。
时念咬牙，这老不死的让着她的面就敢对姐姐这样，她不在的时候，还不知道嚣张成什么样！
她今天撞见了，非让张母认清一点，这老畜牲敢动姐姐一下，她就还她十下！
时念沉着脸拂掉姐姐的手，扑向张母，“我让你再嘚瑟！”
两人扭打在一起，时薇吓坏了。
她扶着肚子上前，试图将两人分开，却被躲闪时念拳头的张母撞了一下，险些摔倒。
张家豪提着早饭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场景，时念发了疯一样打他妈，他爸跟着他妈一起推搡时念，时薇哄着晨晨，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他赶忙上前将两人分开，训斥道，“我就出去一趟，你们这是干什么！时念，你怎么能动手打长辈？还有你，妈，你和小辈闹什么？”
儿子回来，张母腰杆更硬。
她怒目圆睁，指着时念喷道，“儿子，这小贱人敢扇你妈巴掌！你给我收拾她！”
张家豪蹙起眉，又听到时念冷笑，“呵，你打我巴掌的事怎么不说！以牙还牙，这是老祖宗时就有的规矩！”
“我打时薇，你自己硬凑过来赖谁！”
时念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姐凭什么被你打！”
她扭头瞪向张家豪，“姐夫，你看我姐身上的伤，全是你妈的手笔！我姐挨打的时候你在哪？你就由着她被欺负是吗！”
张家豪的视线扫过来，时薇眼神躲闪，慌忙攥紧衣领，遮住皮肤上的青紫。
张母不认，“你别什么屎盆子都给我扣！我可没打时薇！”
时念气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被冷意驱散，“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狡辩！”
张母还欲反驳，“我……”
张家豪冷声打断，“行了！都别吵了！”
时念颤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张家豪。
姐夫在她心里一直是憨厚温和的形象，她第一次见他另一面，发火时的凶样子。
“爸，你先领妈上屋里冷静一下。”
张母不满，“儿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这小贱人扇我巴掌，我咽不下这口气！”
张家豪语气责备，“那您也不该先动手，小薇怀着孕，您怎么能打小薇呢？”
张母骂骂咧咧，被张父领回卧室。
张家豪走向时念，“念念，我妈就是乡下来的，遇到什么事不讲理，喜欢动手。我替她给你道歉。”
时念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站在姐姐身边，冷声质问，“我就问你，我姐被你妈打的时候，你在做什么！袖手旁观吗！”
张家豪提起手中的早餐，“我刚刚出去买早饭了。”
时念冷笑一声，不顾姐姐反抗，拿掉她捏着衣领的手，剥开她衣领，“你自己看，这是今早刚受的伤吗？都变青变紫了！”
时薇垂下头，时念着急，“姐，你说句话啊！”
张家豪沉默片刻，沉声道，“念念，是，我承认，是我没护好小薇。我妈发起疯来的样子你刚刚你看到了，我只能拦，你总不能让我跟我妈动手吧？”
“我父母这么大岁数，就想抱孙子。咱们是认同生男生女都一样，但他们还是老一辈的思想……自打小薇生了晨晨，我妈成天跟我闹，我天天夹在他们婆媳中间，我能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张家豪说着说着，突然捂脸哭起来。
时念想让张父张母赶紧搬走的话噎在喉咙里，一时间说不出口。
她吐了口气，闷声道，“平衡婆媳之间的矛盾是你的事，我只要我姐嫁过来的日子过的舒服，不受气。”
张家豪用手背擦眼泪，“是，念念，姐夫跟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晨晨被吓到了，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张家豪注意到时念看晨晨的目光，出声道，“我给幼儿园老师打个电话，今天就别让晨晨去上学了。”
时薇下唇咬得发白，无视张家豪的警告，转头对时念说，“念念，我给晨晨洗把脸，你送晨晨去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