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是时婉。”时婉没听清老人说的话，又俯身靠近了些。
“小蕴…你回来了？”老夫人眼睛瞬间睁大，眼底闪着一抹光芒。
“我的小蕴你回来了！”老夫人眼中透着的喜悦让时婉有些不忍。
“奶奶，我是小婉，不是小蕴。”
“不、不，你是我的小蕴。”说着加重了握着时婉手掌的力道。
时婉疑惑看向陆景宴，陆景宴伸手扶在她肩上，给她了些安全感。
“奶奶，这不是小蕴，这是时婉，她前两年刚从Y国回来，从来没见过小蕴。”
楚宁熠俯身上前将老夫人身上的毛毯拉紧了些。
“不会，我怎么会不认识小蕴！都是你爸爸，你爸爸逼小云蕴嫁去帝都，我才没了女儿。”说着老人垂眸眼底闪过一抹黯然。
“不对、不对，我也有错，是我，是我把小蕴逼走了。她该恨我的，是我对不起她 ！”
“小萧，你快去！快去把你妹妹找回来，我不让她学规矩，不逼她嫁人！”
楚老夫人脸色苍白，喉咙哽咽着，看向楚萧的神情有些激动，时婉的手腕瞬间被箍出一抹红痕。
时婉轻柔地拍了拍楚老夫人的手背，“奶奶，我不走。”
老夫人伸手抚上时婉的脸颊，指尖停留在鼻梁上的红痣，苍老的手掌微微颤抖。
“好、好，小蕴回来了，小芷，快过来！你妹妹回来了！”
看着眼前浑浑噩噩的老人，时婉于心不忍，，安静地坐在她身边轻声哄着。
楚老夫人刚刚经历过情绪的大幅度波动，身体难以承受刚刚的情绪冲击，又缓缓靠回椅背上。
一只手紧紧握着时婉的手掌，嘴里喃喃道，“小蕴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等老人又睡沉了后，时婉将手抽出，给她捏了捏毯子。
起身坐回到陆景宴身边，抬眸看向楚萧和楚宁熠，神情专注，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
她从看到楚老夫人以后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那是和母亲几乎一样的眼眉。
还有鼻梁上特有的红痣，她母亲有，她也有。
世上不会有那么巧的事。
楚萧被时婉看得有些心虚，轻咳两声，“小婉和景宴跟我去一趟书房，楚宁熠也上来。”
二楼书房内。
陆景宴神情淡定地搂着时婉坐在沙发上，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楚萧坐到转椅上，楚宁熠走到书架前，从最里侧找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
将相册递到时婉面前，“我有个小姑姑，很多年前离开了楚家。”
时婉抬眸，眼眸微动，陆景宴率先伸出手，“给我吧。”
时婉极力淡定地看着陆景宴手里的相册，放在腿上的双手交握，掩饰着内心的紧张。
陆景宴收了收掌心的力度，轻柔安抚，“别怕，有我在。”
身上传来男人的温度，有些安心。
“嗯…打开吧。”
在看到里面的内容时，时婉还是忍不住内心的震惊抬头看向楚萧。
“这是…妈妈？”时婉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些，可是那局促不安的尾音带着的一点点颤音出卖了她。
“小婉，这是你母亲，我妹妹楚蕴。”
时婉一页一页翻着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并不难过。
母亲年轻时真的很美，能被称为京都第一美人并不是夸大其词。
以前就听楚宁煊说她有个姑姑，长的倾国倾城，当时上门求亲的人都快把楚家门槛踏平了。
当时她觉得楚宁煊挺夸张的，毕竟她看过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容貌上来讲没有人能比得过自己的母亲。
“婉婉，当时是我和你外公的错，我们不该逼你母亲联姻。”
“小蕴离开后，你外公生了场大病，身体越加不好。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放弃寻找你母亲。”
“从她离开后，你外婆每天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拿着她的照片，时间长了就成刚刚你看到的那样。”
楚萧极力淡定地忍住内心的不安地向时婉解释。
“婉婉，我们今天不是逼你认回楚家，我知道我们不配要求你为我们做任何事，只是想老人见见你。”
他不想对她道德绑架，但楚家对小蕴和婉婉亏欠的太多，他们想尽力弥补这份愧疚。
“小婉，奶奶老了，我们想让她没有遗憾，姑姑离世这件事我们没有告诉过她…她老人家承受不住。”
楚萧和楚宁熠你一言我一句的解释着，见时婉只是默默翻相册，急得满头大汗。
“小婉，今天我们太唐突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不勉强…”
“我愿意！”时婉打断了楚宁熠的话，眼睛扑闪扑闪的充满笑意。
原本还在担心时婉会生气会失望的楚萧，不敢相信时婉刚刚说了愿意，又问了一句“婉婉，你？”
“是的，舅舅。”时婉一遍一遍地翻看着泛黄的老照片。
她的母亲…和她心中的形象不一样。
可以用一个…假小子来形容。
上山下海无所不能，这么活泼调皮的人怎么严肃认真的科学家。
母亲在她印象里有很多不同的形象，工作时严肃认真，在家时温柔贤惠，独独缺少了活泼调皮。
“舅舅，母亲从来没怪过你们。”时婉抬眸。
“爸爸对她很好，在Y国时她常跟我和父亲聊起她在京都时的生活。”
“她很想念你们。”时婉声音很轻，指尖拂过纸片里的人。
“她会高兴我找到你们的…”
“婉婉！”楚芷推门而入，刚刚时婉说的话她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婉婉，是我们对不起小蕴，是姨妈对不起你们。乖孩子，你不怪我们就好，不怪就好。”楚芷擦着眼角的泪水。
“姨妈…别难过，我回来就是为了找你们，了了妈妈一个心愿。”
“嗯、嗯！”
……
在客厅坐立不安的楚宁煊在看到时婉扶着楚芷出现在楼梯口时，高兴地差点大喊起来。
被楚宁熠一记冰冷的眼神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婉婉快过来，坐二哥边上，这是我今天一大早给你做的菜。”
“坐一边去。”楚宁熠冷冷的声音传来。
楚宁熠将时婉安排在自己和姑姑中间，还没等坐下，手臂被人一拽，面前的座位被自家老妈给占了。
“去对面坐！”楚夫人抬起下巴示意他坐去楚宁煊边上。
楚宁煊幸灾乐祸地看看一脸黑线的楚宁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