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檀口微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合上，眼睁睁看着某人竟然拿钢笔敲了敲他身前的办公桌——上面正正好对着她方向的“总裁”铭牌闪瞎了她的眼……
“嗯……如果你指的是你的位置的话，那你很大方噢；但要是另外的意思——”
秦语没继续往下说，却盯着某个点火的人不挪眼，眼里的直白能让六根不净的小和尚头脑发胀。
轮到齐闻渊开始低头办公，不讲话了，只留下鸦羽般的睫毛垂着。
这下安静了。
秦语忍住不笑出声来，开玩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随口写一篇关于两性地点探讨的论文她都不带手抖的。遥想当年她没因为家务事自闭的时候，青春期那群大小脑发运不完全的小男生最怕的就是她了好吧！
秦语百无聊赖地用小汤匙搅了搅杯子里加了许多糖的咖啡——不好喝，再甜也没有饮品店的有滋味……算她山猪吃不来细糠了。。
“快点把你的工作搞完下班，拜托给我一个请总裁吃饭的机会好嘛？”
然后的然后，就回到了赵书彤打电话过来的那一幕——
秦语要出去接，某人合上了文件，潜台词等于不用。
她也就没客气，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手里把玩着沙发扶手上一颗大小可观的水晶球，除了一开始对这种活动大学竟然也有的震惊之外，适应过后，秦语对电话里面赵书彤说她票数相当靠前的消息也是十分不谦虚。
“谁这么有眼光？嗯，对，没错。这确实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还是深感荣幸的……嗯？还有男榜？！学姐，我去看看。等会给你回信息！”
装腔作势也是门技术活，至少秦语只装了几分钟就因为过分关心学校男同学的“精神面貌”而破功。
“什么事情让语儿高兴？”
对面人的手肘支在桌子上，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就等她回答了。
“你是关心我前面说的，还是后面的？”之前和现在的两厢叠加，让秦语存了心思要逗他，非要看看她男朋友这么薄的脸皮是几秒才能染成绯红。
索性直接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塌下腰，上半身支在宽敞的桌上只离齐闻渊的胸口不到两寸距离——发起进攻的意味十足。
“不了，眼下我有更感兴趣的……”
突然间，放大的俊脸贴近，冲破了两人间的安全距离，清冽而又强烈的气息瞬间占据高地。
这是要？
秦语撑在桌上的手，指节下意识蜷缩起来，呼吸也错乱了。
险些放空的大脑莫名想起一种在幽深浩蓝的维多利亚湖里徜徉的鱼类——中美洲丽鱼。它波光粼粼又晦暗的鱼身是天然的伪装利器，天生演技超群的它只需要稍作表演，安静地“晕死”在松软的海底沙里，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食腐鱼往往闻着味儿就来了。
而这时食腐鱼狩猎者的身份会猛然掉了个个儿——被桎梏住，然后一口一口拆吞下腹成了它的宿命。
一秒、两秒……
预料之中的触碰并没有来，近在咫尺的唇几乎蹭着她的脸颊错开，堪堪停在耳际，温热的气息一丝一丝伴着心跳呼出，酥酥麻麻——眨眼功夫，那只可怜的小耳朵便被热到充血，娇艳欲滴……反应过来的秦语彻底怒了！
她正调戏着良家少男，却反被撩了！
而且是不上不下的撩，太没面子了！
空荡偌大的办公室回荡着耳畔温柔的轻笑，闹得她羞到没处钻。
这不是诈骗吗！
秦语牙一咬、心一狠，倏地伸手上攀，纤细的手指拽住近在咫尺领带。
下一秒，轮到齐闻渊反应不过来了——他贴上去了——还是按照预先的轨迹……
是他的唇……碰到了秦语的脸颊。
显然揪着领带不放的人是真的恼了，一点也没有收着力道，安静的空气中发出“啵”地一声，很响亮。
秦语没经验，为什么好好一个嘴巴贴着皮肤挨一下而已，就会发出这么惊世骇俗！并且伤风败俗的声音？
“咳……”
没等大脑继续反应，身体就先一步后退，讪讪地松开了还揪着人家领带的手。
明明她也没亲到，但到底是两辈子第一回被亲……还它喵的是她主动的，秦语把手放在臀后理了理裙子，又清了清嗓子，重新找回自信，“谁让你先挑衅我的……我——我当然要反击了！”
齐闻渊眼里有水光，秦语喟叹：倘若有人这时推门闯入，一定会生出别样的旖旎心思。
他说：“嗯。语儿说的对。”
见他有点没半点儿反驳的意思，秦语才鼓起勇气看了他一眼，就这一下她又把打回了原形——为毛这人眼里像织了盘丝洞一样，一眼就能陷进去，拔也拔不出来……
紧接着就听见妖精在喊她：“可是，我还想试试。语儿想不想呢？”
秦语六神无主：……
她真的不想听懂的……
她两辈子加起来二十几年的英明已经毁于一旦了。
——————
良久，空气中的甜腻才散开些。
齐闻渊右手扣着崩坏的风纪扣，左手就着秦语的捧在掌心的手机看那个所谓的榜单。
“语儿是怎么想的？”
一开口的声音就带了喑哑，听得秦语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身体又莫名地燥热。
这房间空调温度是不是太高了？
这鬼天气——都十月份了还这么热呢！
温度适中的水从桌子上被端起，递到秦语嘴边。等她喝了一口，齐闻渊才把水杯沿着之前的痕迹抿下去。
真是看哪哪怪怪的……
秦语撑着他的膝盖再一次站起来，势必这回要离他远远地站着。
“虽然是背影，但是熟悉你的人还是能一眼看出来。所以你要删掉这个嘛？我去联系后台的工作人员也行。”
毕竟不论是公司，还是他这个齐氏继承人的身份都太不适合这种“抛头露面”吧？
齐闻渊却摇头，一直在笑：“这算不算我们第一回同屏出现？”
能让某人开心的点，她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