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却紧紧盯着他。
她不知道为什么秦老头会突然提到预言，从吴不语的读心看来，似乎一切正常，只是因为他惦记着这件事。
但盛安多年经验，任何一点小细节都不能放过。
秦老头，存疑。
她知道，祁凌雾和万元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他们会一直关注这老头。
直到打消怀疑。
或者，直到发现异样。
秦轩已经睡醒，安静地吃着草莓，这小孩早熟，哪怕才三岁，却已经不会大吵大闹，十分听话。
见盛安看他，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小牙齿看起来很乖。
盛安摸了摸他的脑袋。
秦轩将草莓递出来：“姐姐，吃吗？”
盛安摇头：“不，你吃吧。”
秦轩数了数盆里剩下的草莓，心满意足。
秦老头在沉默之后，也开始拿草莓吃，一老一小，两人在旁边吃的满足，气氛一瞬从紧绷到轻松。
秦老头：“这颗甜！小轩你吃这颗。”
秦轩：“爷爷，这颗更甜，给爷爷吃。”
……
多么温暖的爷孙俩。
秦老头：“唔，秦轩你过分了，这颗是酸的，有你这么孝顺的吗？”
秦轩：“爷爷！！你也骗我，你给我的这颗更酸！”
……
众人：“……”
真是一对好爷孙，“爷慈孙孝”啊。
不过，车厢内气氛倒是更轻松了。
吴不语靠着车厢坐下，外面虽然温度很高，空气也很糟糕，但车内有空调和净化器，还算凉爽，只隐隐从缝隙中涌入热浪。
“来几个冰淇淋呗。”李鑫朝着黎婉芸伸手。
黎婉芸翻了个白眼，到底还是从空间掏出一箱冰淇淋放下。
李鑫打开，颇有些嫌弃：“怎么是国外的？国产的呢？”
黎婉芸怒道：“爱吃不吃！”
李鑫茫然：“我也没说什么，黎姐你生什么气啊？”
蒋鱼凑过来，咧嘴一笑：“因为我们黎姐开局五十个亿，没在国内囤上货呀，这些都是国外买的，当然不是国产冰淇淋。”
黎婉芸：“……”
都过去的事情了，这群人还提什么？
她狠狠咬了口冰淇淋。
蒋鱼还想说什么，郝敬业幽幽道：“时筱，你觉得你当初的囤货方式很聪明吗？”
蒋鱼：“……”
柯佳雪茫然：“什么时筱？”
盛安和郝敬业对视一眼，同时露出笑容，意味深长。
蒋鱼默默啃冰淇淋，坚决不吱声。
黎婉芸同样默默不吱声。
当初的事情……
他们都是一回忆一个不吱声。
周院士还惦记着外面。
他叹口气：“b11土地更糟糕，完全没办法种植，我们离开京城时，京城避难所的试验田起码还能勉强用异能种植。”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现在京城可能也种植不了。”
郝敬业眉间同样染上担忧，声音复杂——
“汤涛这样的存在，看似个例，但往后恐怕会越来越多，国家囤货再多也不能打消人们的担忧，因为没有新的资源，所有人都会担心囤货耗尽，便会滋生阴暗想法。”
囤货数量毕竟有限。
当星球不能产出的时候，谁不为自己未来担忧？
普通人那是没办法，只能过一天算一天，而有实力的异能者，就会想要为自己将来求一个保障，甚至会认为普通人浪费物资……
会有许许多多的“汤涛”，他们同异种一样，给这个本来就千疮百孔的世界，再添一道又一道伤口。
顾千生喃喃：“是呀，有实力的人，这种境况下，谁不想要干出一番大事？”
谁还没有一个枭雄梦呢？
闻言，盛安和祁凌雾同时看向他。
顾千生：“……”
他默默补充：“但那都是不可能的，想了也是白想！国家和特情处镇得住，汤涛这样的人，见一个杀一个！”
他义正言辞，一本正经。
“汤涛是该死，却也盼这样的人能少一些，看不见希望的时候，会滋生各种各样的黑暗，而只要有希望，就能驱散黑暗。”宋林威轻声道。
“废土种植研究，必须尽快出成果。”周院士一字一句，只觉压力极大。
蒋鱼抓了抓脑袋，烦躁：“我空间还是太小了，就算植物系异能者轮番播种、收割，还是没办法养活所有人。”
周院士很清醒，摇摇头：“我们不可能放弃整颗星球，你的空间是希望之地，但关键还是废土种植。”
蒋鱼：“但这土已经不存在什么营养不营养，压根儿就是带毒，什么植株都不能生存，废土种植，太难了。”
周院士抿唇：“再难也要做，京城种植研究院在尽全力培育，而我们出来的另一个目的是寻找，只要找到能在废土好好存活的植株，研究便能有突破性进展。”
“谈何容易？”郝敬业摇摇头，“我们从京城走到这里，一个能活的植株都没见到。”
这时，秦轩突然抬头：“我看到了。”
“什么？”众人一愣。
再看秦轩，他紧紧盯着前面，仿佛全神贯注，视线却又没有聚焦，一双眼睛此时带着诡异、压迫的气息。
他在使用异能！
盛安猛地站起来，神情一肃，紧紧盯着秦轩，“你看到了什么？”
秦轩：“一棵草。”
众人再次愣住。
却听秦轩继续：“黑色土地上，一棵绿油油的草，蒋鱼姐姐很开心，盛姐也很开心，你们在商量将它挖出来。”
“然后呢？”郝敬业急道。
秦轩：“然后它跑了。”
众人：“？？？”
跑了？
一棵草跑了？
靠，是变异植物啊！！
周院士扑过去，紧紧抓着秦轩的衣服，激动道：“在哪儿？告诉我，那棵草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