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接收到叶玉娟眼神的丫鬟一听到这番话，脚步如同灌了铅，一动不敢动。
看到这幕，叶玉娟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
宁若笙让秋荷盯着门口的人，谁要是动了，就揪出来。
之后，她大摇大摆地走到旁边找了个椅子坐。
不一会儿，去将人证物证带过来的两个家丁都回来了，但其中一个家丁一脸慌色。
“大小姐，人证小梅……死了。”
“怎么死的？”
宁若笙眯了眯冷眸，余光轻扫叶玉娟的脸，蓦然发现后者松了一口气。
果然，就是和这恶毒庶母有关。
“小的不知。”家丁摇头。
“去将尸体抬上来，我检查一下。”
此话一出，容妈便惊呼道：“大小姐，您这样不妥！这是老夫人的房间，怎能将尸体带进来！”
老夫人的脸色也阴沉得厉害。
“既然不能带到房间，那就劳烦祖母移步前厅吧！”宁若笙也不惯着，开口威胁道：“若是祖母不愿，那孙女只好在您的房间证明自己和小安的清白了。”
老夫人见宁若笙也是铁了心，便点头应允，“都去前厅。”
于是，宁若笙在最后面盯着，屋里屋外的人都前往前厅。
家丁也将小梅的尸体抬上来。
宁若笙蹲下来检查一下，说道：“中毒了，刚死没一会儿。”
众人唏嘘，议论纷纷。
“这事会不会是小梅做的，在得知大小姐回来后就畏罪自杀。”
“可小梅无缘无故，为何要陷害大小姐和二公子？”
“我之前听小梅抱怨过大小姐偏心下人，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宁若笙抬头看了一眼议论的几个丫鬟，冷冷一笑，“方才小梅还活着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这个？”
几个丫鬟慌忙噤声。
老夫人轻咳一下：“你现在检查了尸体，可是小梅畏罪自杀？”
“要是畏罪自杀的话，前几日就畏罪自杀了，何必等我彻查？”宁若笙冷声回嘴。
这一下直接怼得老夫人无话可说。
宁诗诗嗤了一下，不屑地说道：“大姐姐，你要是查出个所以然，就赶紧说，祖母身体疲乏，要休息！”
【我倒要看看你这贱丫头能查出什么，所有的证据，我娘都做好了！】
宁若笙没有理会，兀自说道：“小梅中了砒霜，手上没有砒霜的残留，额头有轻微淤青，嘴角有残余粉末，说明小梅是晕倒后被人强行喂了砒霜的。”
这话一出，在场有人脸色变了。
老夫人疑惑不解：“怎么说？”
宁若笙解释道：“如果一个人畏罪自杀，选择服用砒霜的话，那这粉末肯定就水喝下去，这是最方便的。
“可小梅却没有用水，明明粉末卡嗓子让她这么难受了，她却没有喝水，证明有人不让她喝水。
“而且她若是畏罪自杀，额头这么新鲜的伤痕哪里来的？”
宁诗诗轻笑道：“说不定小梅是先撞墙，发现死不了再服毒的呢？”
“那你要是一心求死，会选择先折磨自己一番再去死吗？”宁若笙回首，嫌弃地白了宁诗诗一眼。
“你——”宁诗诗脸色涨红，咬牙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老夫人不耐烦地说道：“然后呢？还有什么要说的？”
宁若笙起身问众人，最后一个接触小梅的是谁。
这么大一个宁府，下人这么多，总会有人看到的。
结果没人知道。
宁若笙只好逐一盘问，但却一无所获。
然而就在她要转身的时候，无意间瞥见有个奴妇手上有粉末。
她淡定地走过去。
【糟了糟了，大小姐怎么往我这边走啊，可别发现我啊！】
因为下人都集中在一起，宁若笙一时之间无法分辨是谁的心声。
“大小姐。”奴妇脸上带着惊慌。
“你在府中干什么活？”
“奴婢在厨房干活。”
闻言，宁若笙抓起奴妇的手检查一下，后者手上沾着的只是面粉。
【幸好没有抓到我，差一点啊，我还以为走到我面前呢！】
就在她将奴妇的手放下后，这不知是谁的心声又钻入她的耳中。
她结合了两句心声，确定下毒的人就在这几人之中。
“你们重新说一遍，你们方才都去做什么了？”
这几个下人，有刚才在百棠苑看热闹的，有方才在洗衣裳的，而洗衣裳的有刚才那个奴妇作证，还有一个上茅厕的。
宁若笙将目光放在上茅厕那人脸上。
如果下毒之人去过茅厕，那肯定洗过手，检查砒霜残留已经没意义了。
她慢条斯理走过去，只为了准确读心声。
当她站在这丫鬟面前的时候，丫鬟脸色惨白，额头冒出冷汗。
“大姐姐，你究竟找到凶手了没有？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就不要故弄玄虚了！”
宁诗诗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娘没教过你，人家在办事的时候，你最好保持安静吗？”
宁若笙没好气地丢下几句话，便看向面前的丫鬟。
“你说你方才上茅厕？”
“是，是的……”丫鬟颤巍巍地说道。
【不管了，就一口咬定上茅厕，我上茅厕一个人，总不能有问题吧？】
哈！
抓到你了！
宁若笙心里一喜，眉眼弯成月牙状。
“来人，将这丫头抓起来严刑拷打，所有人不是在忙，就是在百棠苑看热闹，唯独你一个人上茅厕，这多可疑啊……”
丫鬟被抓的时候，叶玉娟心中一紧，目光看向身旁。
“大小姐，上茅厕也有错吗？奴婢上茅厕的时候就算是一个人去的，这又有什么问题？”丫鬟浑身一颤。
“有没有问题，打过之后不就知道了吗？要是他们都撬不动你的嘴巴，那就只能我来撬了。”宁若笙挑眉抿唇，笑意不达眼底。
丫鬟一听，想到宁若笙在偏院的疯狂杀戮，当即吓得跪在地上，紧紧后者抱住的腿，哭着求饶：
“大小姐饶命啊，是王妈，是王妈指使奴婢这样做的，王妈说奴婢要是不这么做，就会——”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你居然鬼迷日眼的诬陷我，不要命啦！”王妈上前打断丫鬟的话，目光凶狠带着威胁。
丫鬟脖子一缩，低下头强忍着泪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去你的吧！”宁若笙抬脚狠狠一踹，将王妈臃肿的身体踹倒在地。
王妈吃痛得呻吟：“哎哟哟……”
宁若笙大步一跨，上前衣角踩在王妈的胸口，表情凌厉：
“方才是宁诗诗不识礼数打断我，现在是你这老虔婆以下犯上冲出来打断我……怎么？难道你们狼狈为奸诬陷我和小安？所以才担心被我揪出来？”
宁诗诗起身，整个人暴跳如雷，“我才没有！大姐姐你不要冤枉我！乳娘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这贱丫头真是没完没了，再这样下去就露馅了！真后悔刚才没有阻止祖母！】
“哦？不是王妈，那她这么激动地冲出来做什么？上赶着吃巴掌吗？”
宁若笙上前逼近，一把抓住宁诗诗的胳膊，双眼一眯，冷光迸出，气势冷冽。
“我，我怎么知道……”
宁诗诗吓得抽出自己的胳膊就往旁边躲闪，结果没注意，被王妈的腿绊到，整个人身子往前倾。
“二小姐小心！”捧着玉如意的家丁慌忙上前。
哐当！
连锁效应导致玉如意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宁若笙闻声低头看去，双目猛地泛出一道利芒，喃喃自语：“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