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和秦大山吃完午饭就往pIcU走，虽然没到探视时间，但是医生也和他们说了下小风的情况，也让他们隔着玻璃看了一眼。
IcU医生：“小风这孩子挺坚强的，最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生命体征也比较平稳，再过两天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陈林：“那有没有损伤到大脑？会有后遗症么？”
IcU医生：“认知上还是比较迟缓，具体要等他完全清醒后再做评估。不过情况应该比较乐观，毕竟北京专家亲自做的手术。外力打击造成了他颅骨骨折、硬膜下出血量急剧增加，还好手术很及时。我估计是打人的孩子自己肋骨也有伤，所以力度有限，如果对方无伤的状态下全力打击，小风可就真活不到现在。别着急再等等，这才几天的功夫。”
陈林：“都颅骨骨折了还力度有限？唉，小风这孩子太可怜了，只能先这么治了。”
秦大山：“对，这种事情急不来，刚做完手术怎么也要休养一段时间，最起码现在情况越来越好了。那他家人怎么样？来过么？”
IcU医生：“每天都来，之前听说闹事那天他爸和爷爷都关进去了，进去配合调查一下就放出来了，说是没动手就没拘留。”
陈林：“那在医院打砸的牛家怎么样了？”
IcU医生：“听说他们性质太恶劣，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坏，先关着慢慢审。如果他们真有黑社会性质，人家警察也要时间调查取证，判一次得往死里判呐，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陈林：“说的对，这些畜生这么嚣张跋扈连医院都敢砸，说明平时就习惯这么干，不知道欺负多少人了，背后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这种人肯定一抓一个准，一次一窝端了他。”
秦大山：“关键是那俩孩子会怎么判？你们注意没有，这两天好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类似的新闻层出不穷，往人家嘴里灌热开水的，逼人家跳楼的，连扇几十个巴掌的，甚至还有性犯罪，现在的社会到底怎么了？”
陈林：“这种事情以前就有，只不过现在网上一传大家都知道了。”
IcU医生：“我觉得环境不一样了，人也不一样了。以前人们更趋向于保守，现在的人胆子更大了。就像那两个孩子一样，知道法律制裁不了他们，家里和学校又不管，彻底放开邪恶天性。”
陈林：“尤其还有那样的家长，孩子每天耳濡目染，他爸这德行就是10年后的牛犇犇。这么小就想杀人，以后长大了进入社会也是个犯罪分子，还会继续祸害别人。就像坏人一开始只是小偷小摸，到入室偷盗再到当街抢劫然后杀人放火。当犯罪的代价越来越小，获得的回报越来越高，他们根本就不会怕，反而变本加厉，最后像牛爸一样穷凶极恶。”
IcU医生：“警察说现在的法律已经改了，可以对12岁以上的重犯判刑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么多人犯罪一共判了几个？这次影响这么恶劣，如果再不判的话真说不过去，那法律改了岂不是等于没改？不就是告诉那些小孩你什么坏事都能做？”
陈林：“而且能判的还只是重刑，有几个真的杀人放火的？这次小风的伤情鉴定还不知道怎么样，如果不能认定是重伤的话，说不定能不能判他们，万一再让那两个畜生无罪释放，真的就太气人了。何况还有无数的轻伤受害者，甚至是精神伤害。之前我在急诊遇到的被pUA的年轻妈妈，就是上次视频里打我一巴掌，死活不给怀孕女友签字的那个渣男，人家女方家里找了北京的法学专家和教授都说精神伤害不好判，更何况是小孩子校园霸凌这种事。除非真的出一套完整的反校园霸凌法案或者未成年犯罪处罚条例，再加上学校有完善的监管制度，直接把校园霸凌记录和以后的升学制度相关联，让孩子知道你的不良记录是会影响到自己的未来，可能才会起到点作用。”
秦大山：“监管和法律只是威慑作用，真正要处理的是那些施暴者的心理健康。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要通过伤害他人来获得乐趣？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些人的心理扭曲？原生家庭对这些孩子到底有没有影响？家庭的教育、人格的培养、环境的影响和本性的因素都要考虑在内。”
陈林：“你说的这些因素都加起来不就是他们犯罪的原因了么？”
秦大山：“我是觉得这是个很好的课题，精神科可以拿来写学术论文的那种，或者心理学、社会学、法学都可以一起讨论嘛。同时这种现象也确实是现在社会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如果谁能把这个问题研究明白了，也是为社会做出贡献了。”
IcU医生：“如果从教育方面入手是件任重道远的事情，我个人觉得当务之急就像陈林说的那样，赶紧出监管机制和处罚条例，把这股歪风邪气压制住，让这帮小兔崽子不敢造次，让他们知道未成年保护法不是保护罪犯的才有意义。”
陈林：“就是，我是觉得犯罪就是犯罪，不分年纪大小，看看这些逼崽子干出来的事，那是正常人么？他们甚至比成年人更可恶，做起坏事来更肆无忌惮。那凭什么法律要保护这些人？你以为他们还是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什么都懂，甚至懂的可能比我都多，就是因为太懂了所以才选择作奸犯科，反正没人管得了他么。其实很简单，那就对症下药，管住他们不就完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我甚至觉得连年满12周岁这个限制都应该取消，直接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要说什么年纪小再给个机会，被他们伤害的人也想要机会，他们给过人家机会么？那些被杀害的人还能再活过来么？就像小风现在躺在里面不知道会不会伤到脑子，就算以后完全康复，这也会是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如果放过坏人，谁来给好人一个公道。既然他们没有给好人机会，那就一命抵一命，都给老子死！”
秦大山：“你说的对是对，但都是老百姓的气话，大家是可以从道德上谴责他们，但法律肯定要更加严谨一些。”
IcU医生：“哈哈哈，我精神上支持你，灭火器战士！”
陈林：“啊？我怎么又多了一个外号啊？换一个科室多一个外号的魔咒是摆脱不了了是吧？”
其他两个年长医生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