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
老旧的灯光、血迹斑斑的手术台、诡异的供台、一个接着一个的尸罐……
室内十分静谧，透着几分鬼气。
齐野正对上靠近供台处未经处理过的女尸的眼睛，吓得浑身一哆嗦。
孟玖哪里见过这副场面，加之心理承受能力弱，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孟君豪刚好站在她身后，趁她没倒在地上时及时接住了她。
他自己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妥妥的变态杀人魔吗？
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父亲居然有这种癖好。
“呕~”西木扶着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自己吐死过去。
都怪晚上吃得太多了，胃里胀得难受。
舒皓宇见状，连忙上前轻拍着他的背，他的话语里透着几分担忧，“不行我们就出去。”
西木摆摆手，敢小瞧他？
他嗤之以鼻道：“我只是晚上吃多了！”
舒皓宇：“……”
他好像一直在误会他的路上。
西木环视了一圈，表情越来越难看。
妈的，这杀完人都不处理的吗？！
苍天有眼，老不死的是真缺德。
南奕是个狠人，从头到尾都面不改色，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孟君豪吐了一口气，四肢有些僵硬，他看着在门口徘徊的几人咽了一下口水，“抱歉，玖儿晕倒了，我……”
西木眯了眯眸子，早就料到了他想说什么，他果断拒绝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去你们就什么时候出去。”
他没有完全相信这个人，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万一出了问题他们可就团灭了。
孟君豪脸色发白，他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这些人估计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在大厅抢夺遥控器时，他看清了这个年轻人的速度，快得不像正常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几人忍着恶臭进了暗室。
供台的香炉上插着三炷香，甚至左右两边还各有四个发霉的苹果。
“他是祭奠死者吗？”南奕声音淡淡的，接着又伸手捻了一下香灰，“似乎有一段时间没人来了。”
室内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容器，容器里尸体全身赤裸，各个年龄段的都有。
小到婴儿，大到老人。
每一具尸体所呈现出来的都是光头形态。
齐野捂着口鼻，一脸不解，“在案发现场给死者上香？”
闹呢？确定不会激起死者的怨气吗？
西木扯了两团纸塞进鼻孔里，这老不死的口味真重。
突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的点，身体微不可觉地僵了一下，他寻着所有的尸体都看了一遍，指尖忍不住发抖。
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声音沙哑得厉害，“这些尸体的头部都有缝合线。”
南奕从供台下面的案格里发现了三个文件袋。
离他最近的齐野心头一动，立马拿过文件拆开来看，越往下看他的脸色越白。
他抬眼与西木对视，他们猜对了。
沉默了许久，西木抿紧嘴唇，心脏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要不让七七不要来了。”
齐野点点头，面色凝重。
南奕虽然和他们不是一个批次的，但也同样经历过这样的噩梦……
他明白他们两人内心的想法，所以也附和着点头，“嗯，让她别来了。”
他们和孟栖不是一个档次的，所遭受的痛苦程度自然也不能相提并论。
当时实验室坚持不住药物摧残的小孩数不胜数，数据有用的大脑都被切割了下来，没用的都被焚烧了。
舒皓宇站在一旁不明所以，他们在用眼神交流什么？看不太懂。
齐野拿出手机给孟栖发消息，告诉她不需要过来了。
孟栖：【？】
孟栖：【我已经到了。】
齐野：“？”
“你们在搞什么？”孟栖站在离暗室十米远的地方，微微拧眉。
西木表情空茫茫，这速度……也忒快了吧。
孟栖拢了拢桑忱的外套，而后抬腿往暗室的方向走。
“栖……”
“呕~”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姿势，孟栖也吐了。
又是同样的动作，桑忱轻柔地替她拍着后背。
刚下楼梯时，这股臭味还不明显，一靠近暗室，这股味道差点把孟栖送走。
西木跑过来把她往外推，“我们别进去了。”
孟栖眉眼闪动了一下，一个箭步就冲进了暗室。
太臭了，孟栖也塞了两团纸在鼻子里，动作和西木如出一辙。
她转了一圈，最终的视线定格在了尸体头部的缝合线上。
“数据呢？”孟栖问。
她看到这些尸体的时候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两人不想她进来了。
她心理强大，谈不上有心理阴影。
齐野神色复杂，慢吞吞地把文件递给她。
桑忱脑子转得快，大致明白了这幅场景可能与她小时候经历过的实验有关。
孟栖大体扫了一遍文件上的数据，平静地阐述事实，“看来他们都是失败品。”
她原本以为孟宗山只和他们有不正当的交易，顶多替他们找人，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动手了。
在国内做这样的事，老东西好大的狗胆。
看孟栖脸色不好，西木的眉头久久未能舒展，“七七，你没事吧？”
早知道直接把人拽走了。
他给桑忱使了个眼色，让他快点行动。
两人大眼瞪小眼，桑忱无动于衷。
“她在为这些生命感到惋惜。”他说。
西木：“……”
“这老逼登还敢摆供台？”孟栖骂了一句脏话，眉间阴鸷顿生，他这么有先见之明，先替自己烧？
齐野掀了掀眼帘，嘴角讥讽地勾了一下，“估计他也怕遭报应。”
西木阴测测地瞥了眼供台，“我今晚就去暗杀他。”
孟栖一掌拍在西木的后脑勺上，力道不重，这特么是法治社会。
她再三提示：“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西木委屈地“哦”了声，他就是单纯地过一下嘴瘾。
桑忱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把目光锁定在站在门边的孟君豪身上。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压迫感十足，“老不……老爷子的书房和卧室在哪？”
西木眸子转了转，他刚刚是不是想骂老不死的？
听到有人和他说话，孟君豪这才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出来，他点头道：“知道，我带你们去。”
“走吧。”孟栖朝众人招手，这鬼地方再待下去她就要窒息了。
西木又是第一个冲出暗室的，他现在都怀疑自己的衣服上有尸臭味。
这老逼登，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