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脸离开了画室，这一批学生算是被柳浩带歪了，竟然还有选柳浩的。
不对，选什么选！我又回去踹了柳浩一脚这才离开。
走到一半我接到了张南娇的电话。
“南娇姐，怎么了？”
“你还记得那个视频吗？”
“记得啊，怎么了？”
张南娇开心的笑道：“现在转载量一百万了。”
我愣了一下：“真的假的？昨天才几十万。”
“真的，你的二胡还有李依清的吉他再加上小明明的情绪太有穿透力了，现在他们都在找你们的账号呢，希望你们再唱一次。”
“哈哈哈，那只是碰巧，说不定再来一次就不行了。”
张南娇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对咱们画室以后的直播有很大的帮助，现在你们的热度很高，趁热打铁我觉得已经可以开始了。”
我想了想回道：“可这完全是因为小明明对他姐姐的感情视频才火的，陈萱时间不多了，我并不想以这个为出口，你明白吗？”
张南娇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明白，不过给咱们做宣传的那个肖主管联系我了，他看了视频说这是个热点可以再给咱们宣传一下，我就和他说了一下咱们以后的思路，他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我点上了一支烟回道：“我明白，可是我过不了心里那关，我不想让自己的成功是以别人的痛苦为基础。”
“我知道你会这么想，我和肖主管讨论过了，他提出了一个点。”
张南娇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把这部分的收益分成四部分，一部分用作公益，第二部分是后期资源整合后各个地区老师维护。
第三部分是我们自身的利润，最后一部分留给小明明。
陈萱爷爷年纪大了，陈萱又…小明明以后总得有个保障。
虽然我们这些人可以帮忙照看，但是他始终得不到归属感，有了这些收益，他以后也就有了底气。”
我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等运营时不能以小明明家庭为切入点，甚至不能透露。”
张南娇想了想说道：“行，我和他沟通一下，等找个时间去他们公司一趟吧。”
她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在外面找个地方也行，反正都是熟人。”
我笑了笑回道：“依你，又麻烦你了。”
“矫情，挂了吧。”
……
傍晚，李依清走进了我的屋子揪住了我的耳朵说道：“死猪，别睡了，都睡一下午了。”
我翻了个身迷糊着说道：“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再睡一会儿。”
“别睡了，好久没去赵姐店里玩了，咱们去转转。”
连续将近两个月的熬夜我实在是困，我咂巴了几下嘴以示抗议。
李依清可不惯着我，拿起床头她给我的娃娃捂住了我的脸说道：“你再不起我就捂死你！”
憋了一会有点喘不动气，我无奈的说道：“我起我起，你先出去。”
“咋？你就穿个衣服还不让人看了？”
我往上拉了拉夏凉被说道：“中午洗了澡太困了就没穿，你不介意就在这。”
李依清老脸一红，笑骂道：“我不介意。”
我白了她一眼，唰一下掀开了被子。
李依清直接吓得跳了起来捂着脸跑了出去，我得意的笑了笑起身换起了衣服。
说没穿衣服自然是骗她的，换好衣服出了屋发现李依清坐在沙发上红着脸正瞪着我。
“你又骗我！”
“啊？骗你什么了？”
“你明明穿的整整齐齐的！”
“你怎么知道？”
李依清哼了一声捶了一下沙发说道：“我出来一想你中午就没洗澡，你又那么胆小肯定穿的好好的，气死我了。”
“略略略……你比我还胆小。”
到店里后赵桑正在前台趴着无聊的玩着手机，看到我们来后阴阳怪气的说道：“呦，徐老板怎么有空来我这啊？”
“怎么，还不能来了啊？”
“一个多月都没动静了，要不是清清偶尔来一趟和我说说画室的情况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我嘿嘿笑了笑说道：“那不是忙吗？最近怎么样？”
赵桑递给了我们两杯喝的然后说道：“新店已经正式营业了，效果不错，现在就没事来看一看。”
“可以啊，张景呢？”我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张景的身影。
赵桑眼神有些复杂，叹了口气说道：“他啊，忙着呢。”
李依清问道：“写歌吗？怎么样了？”
赵桑摇了摇头：“歌差不多写完了，在最后完善阶段。”
“那他去哪了？不来陪你吗？不会又去送外卖了吧？”
赵桑摇了摇头：“他说送外卖赚的太少了，现在白天去快递公司干活了，晚上会来驻唱。”
我在一旁问道：“送快递？”
“不是，快递分拣的地方，就是快递中转站，他给人装车，一天二百六。”
我愣了一下，手机上也了解过这个工作，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
“他受得了吗？”
赵桑沉默了片刻说道：“送外卖没这个赚得多，他也不是音乐专业没法去教学，只能干这个，他说来钱快。”
“可这真的很累，你没劝他吗？”
“我劝不了…”
我皱了皱眉头问道：“他现在下班没？”
赵桑看了眼时间说道：“八点下班，还有一个小时。”
李依清戳了戳我问道：“这个干起来很累吗？”
我点了点头：“你见过那种半挂吗？就是大卡车那种。”
李依清点了点头，我解释道：“快递分拣完，然后张景装车，一个袋子起码五六十斤，一刻不停的干……”
李依清啊了一声，然后问道：“他怎么……”
赵桑苦笑了一下，红着眼睛打断道：“都怪我，唉。”
我安慰道：“别想太多，你把位置告诉我，我去劝劝张景让他去我那里干。”
赵桑摇了摇头：“我劝过他，他说他也没系统的学过，干不了。”
李依清这时说道：“可以当我的助教啊，而且我们那里吃饭都是我们老师自己去做饭，也可以让张景去，一天也二三百呢。”
“对啊，就算张景不愿教学生也可以帮我们去做饭，闲下来的时间还能帮帮我，做饭的利润都是谁做谁拿。”
赵桑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麻烦啥啊，画室启动资金都是你帮我的，我都记着呢，不说了，张景在哪？我去找找他。”
……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了一个快递中转站，因为这个点很多临时工进进出出，所以我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便进去了。
打听了一下，我在一个车厢里看到了张景。
他更瘦弱了，不过身上也出现了结实的肌肉，黝黑而又憔悴的面孔丝毫看不出以前的样子。
他看到我后愣了一下，朝我摆了摆手喊道：“还有半个小时下班，等我会儿。”
我点了点头，然后从车厢里捡了副手套戴上后和张景一起干了起来。
张景阻止了我，我却没有因此停下。
一个小时后，我带他来到了一个海边的小摊。
要了几个菜和几瓶啤酒，张景咬开了一瓶啤酒仰头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受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