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笑了笑，整个人又回到了那种端庄的状态。
“他自然是不值了。”
钱木枝闻言有些失笑，满脸的不理解。
“那你为何替他认罪？”
“我没有，证据你既然已经找到了，我就是说出实话而已。”
“实话？你杀了小红。处理了现场我相信是实话。你杀了杨阿望？
好好好，那你告诉我，你既然是突然知道她有了身孕，那落胎药是谁给她下的？”
周夫人表情很惊讶，反问道：“她被人下了落胎药吗？我竟一点不知道这件事。”
“你放屁！”
钱木枝猛的一拍桌子，“不是你下的是谁？杨阿望深入简出，除了小红能无声无息给她下药，跟她有关的人里只有你懂药理，除了你还有谁能这么做？”
“她家里人啊。”
周夫人淡淡然道，“许是她家里人觉得丢人，不想留下这个孽种。”
她家里人？她家里人要是知道她有了身孕，不到你孙家闹就怪了，还帮你处理这个孩子？
钱木枝在心里都快把周夫人给骂烂了，但是下药的人死了，周夫人和她的丫鬟都三缄其口，这么嘴硬下去，现在还真拿她没办法。
“行，那我再问你，你说你杀了她，那刀是在哪儿买的，有什么人能证明？你杀人时候的血衣怎么处理的？”
钱木枝语速很快，想让她没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我忘了。”
……
好，她压根儿就不思考。
天一楼。
“还生气呢？”
李七黎看着盯茶壶盯得眼珠子都红了的钱木枝，拿过茶壶给她倒茶，轻声问道。
钱木枝回过神来，垂头丧气的把脑袋往桌子上一磕，闷闷的说：“不是生气，是觉得我太笨了，说不过她。
你也是，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
“我也说不过她啊。
她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嘴皮子脑子那样会落下？
诶呀，说到底也不是嘴上说不过，还是咱们证据不够充分。”
钱木枝闻言更癫了，脑袋一下一下往桌子上磕。
“证据，证据，证据……
那点证据，全被周夫人给毁了，证人又都不开口，哪儿搞证据去啊……”
李七黎看着她一下一下的磕桌子，刚开始还觉得挺好玩儿的，结果没想到这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行了行了，一会儿磕傻了。”
钱木枝跟没听见一样，还是一下一下磕，嘟囔道：“不可能没有证据啊，到底还有什么我没想到呢？”
“啧。”
正当李七黎实在看不下去想阻止她的时候，门突然响了。
“你是……”
李七黎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清隽的男子站在门口，见了李七黎两人，他也微微有些发愣。
男子头上束着白玉冠，长发乌黑浓密，脸部轮廓流畅，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在端庄姿态下完全不显轻浮。
很干净。
李七黎在心里评价道。
“这……对不住，我可能是走错了。”
男子反应过来后，往后退了一步，作揖赔礼，李七黎也忙起身还礼，男子见状，浅浅一笑敛下眼神，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楚公子，怎么不进去？”
门关上后，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即李七黎便听到了小伙计的声音。
“这间房，不是城主？”
“啊？这间……
哎呦！看我，嘴快说错了，城主在这间，您请您请，实在对不住……”
随着小伙计道歉的声音，两人脚步远去，随着一声开关门，便再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李七黎撇了撇嘴，回过神笑道：“城主也在，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李七黎说罢回头去看钱木枝，只见她发髻微乱，脑门上还有个红红的印子，眼神呆滞的看着门口。
“真磕傻了？”
“嘶……”
李七黎笑着弹了一下钱木枝磕红了的地方，唤回她的神来。
钱木枝揉着额头，看向李七黎，眨巴眨巴眼说：“那人是谁啊？还挺好看的，个高腿长，那张脸都给我看傻了。”
“我哪里知道？
好看吗？看长相来说，赵烨宁更胜一筹吧？不过气度不错，温润如玉，当是书香人家出来的贵公子。
身上有股京都味儿。”
李七黎说完，钱木枝忍不住笑出声来。
“京都味儿是啥味儿？”
“是你闻不出来的味儿。
还有心思看人家好不好看呢，周仰你想出办法没有？”
钱木枝瞬间又变的垂头丧气，摇摇头道：“那没有……一会儿再去看看杨阿望家和周围吧。
我头一次这么希望，我当时有落下什么证据，改变一下我现在这个悲惨的境地。”
西街。
李七黎和钱木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刚好遇上了王姑娘家的丫鬟。
“小李大夫好。”
李七黎笑了笑，三人一同往巷子里走。
“你家姑娘身子最近怎么样？”
小丫鬟闻言深深叹息一声道：“今日刚见好，您都不知道，昨儿险些落了胎！
我去医馆寻您没寻到，是李大夫亲自来的，费了大半天的劲才保住这孩子。
说起来，都怪李家夫人，她昨儿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来看我们家姑娘，本来说的好好的，说着说着也不知道真无意还是存心，就把杨姑娘被害的事儿给说出来了。
当时我看姑娘脸色就不太好，赶紧派人去了医馆，果然，没到半个时辰，姑娘就在屋里叫疼，吓死个人了。”
李七黎点点头，“现在没事了就好。”
“嗯，可不是？
诶，小李大夫，你们是来办案的吗？害杨姑娘的人还没有抓到吗？”
钱木枝闻言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暗暗责怪自己动作慢，让人失望。
“我们就是想再来她家里看看，毕竟谨慎为上。”
“奥……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两位太厉害了，抓坏人，帮别人伸张正义，我真佩服你们。”
这话说的钱木枝心里更是不舒服，对着小丫鬟的眼神，只是勉强的笑了笑。心像被小猫挠了一样。
这夸奖，现在看怪不匹配的。
李七黎表情倒是坦然，虽没说话，但是看得出来对于这样崇拜的话，她是欣然接受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目的地，小丫鬟仰头看着李七黎道：“小李大夫结束了别急着走，过来喝杯茶，姑娘还念叨着想见你呢。”
“好。”